我扫视大家一眼,道:“不必多问,仗总有得打。你们得准备好了,别到时候撂挑搁架顶不住,那可丢我的人。”
众人大声答应,兴高采烈地拥着淳于铸去了。
我匆匆赶到前面现场,只见池早长衣的下摆早掖到腰带里,两手叉着个腰,身体前倾,瞪着一双眼左瞧瞧,右看看。
他身前几米外的一个空场地上,刘纲、刘目等几名武功比较突出的护卫围成一个分散的大圈,说圆不圆,说方不方,每人手里都是一口长刀,个个神色奇怪,嘴里似乎都念着什么,不时这个舞个刀花,那个斜劈横砍两下。
池早似乎扫了我们一眼,却毫不理会,只是盯着刘纲几个。这时,刘钢大喝一声,诸人动作忽地变快,或前行狠劈,或斜步横防,左边是单刀直入,右边则虚张声势,阵势逐步向中心合拢。
池早眼一瞪:“停。”
刘纲等急忙一齐停下,动作划一,动也不敢动。
池早长叹一声,道:“八阵本一也,分为八焉。四为正,四为奇,合而为一,离而为八。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你们就不明白?”走上前去,举起刘纲握刀的手:“风居四维,故以圆。风附于天,你是天衡,这边三个就应该围绕着你转,不尚花巧,以陷刀阵前后夹击,一举突破敌人。”又走到刘目身前,推平他持刀的手,教训道:“云居四角,故以方。云附于地,你是地轴,剩下的三个都要靠你来调排,以游蹑阵牵制敌人,掩护突击,怎么可以跟着刘纲乱转悠?”接着又一一指出其他几人的错误,然后退后出阵,道:“记住,天居两端,地居中间,以正合,以奇胜。再来。”
又演练了数遍,几人配合渐趋默契。最后一遍八人目光如箭,精神凝聚,刀花飞舞,分进合退,我站在一旁,也感到劲风飒飒,有一股不弱的外溢潜力推将过来,胸前衣服不觉内陷。我心中暗暗估量一番,想道:“如是现在我站在中央与这八人比试,败虽不至于,但要取胜,恐怕也要拼上数百合。”
回头看去,只见徐庶站在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人的阵势,脸上一片苍白。
池早看看天,又指挥着几人练了两遍,才悻悻收队,道:“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下午接着练。”
刘纲看看诸人,一脸无奈中都显现着三分兴奋,正要说话,脸一迈,忽然发现我在左近,急忙过来行礼:“飞侯,你看我们……”
我道:“嗯,你们照他吩咐办吧。”
刘纲大声道:“是,飞侯。”
我看看他高兴的样子,道:“先去吃饭去吧,练这阵法很辛苦的,不吃饱可不行。”
刘纲道:“是。”带着弟兄们走了。
我向池早道:“池兄训练辛苦啊!”
池早冷冷道:“这么练了两下,有什么累的。你训练骑兵那时候,比这不麻烦?”
我道:“哈哈,可是我们俩的身体素质可差别很大啊!”走近他身边,低声道:“你又想捣什么鬼?”
池早翻翻眼,道:“捣鬼?我帮你训练卫士好保护你,你反而倒打一钯。”
我道:“你有这么好心?”
池早勃然大怒:“哼,我当然没这好心。我是要让牛金那帮狗眼小子瞧瞧,我池某人不是好欺负的。”
我脸上变色,道:“哦,刚才他们怎么了你?”昨天还好好的,肯定是刚才早卯时的问题。
牛金,明知道池早是我的朋友也敢这么不给面子,找抽吧你。
池早看看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让他们几个下午早点来。”甩甩袖子,扭身而去。
我招来公孙箭,让他去到左军或右军找一个参加过早晨升帐仪式的军官查查。
没过一个时辰,公孙箭回来了,脸带忿色,把调查的事情经过给我叙说一遍。
原来,昨晚池早因为睡得太早,半夜就醒过来,起来撒了泡尿,看看时辰,也不能再睡了,就穿戴整齐,慢慢踱到中军,准备入帐去参加点卯。
值班的中军司马名叫孙寄,原是虎贲营的军官,也是牛金的心腹。牛金因为考虑到这次带的是中坚中垒两营,可能不是很得心应手,就带着孙寄一起过来,好使上传下达不致因不熟误解而被耽搁。
孙寄在帐外拦住了池早,告诉他主帅尚未起床,请他暂在帐外等候。还差小半个时辰呢。
虽然深秋天冷,但碰到这么个忠于职守的军官,池早也没办法,只好在中军帐外等着。
这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没过一会儿蔡阳、曹遵、朱赞三人联袂一起过来,而这时候牛金也醒了,听见三人声音,就让三人直接进去了。
池早想跟进去,却又被孙寄拦住。说他品级不够,需要等都督传话才能进去。
池早大怒,心想什么品级,连荀彧见着我都客客气气,称我池兄,你他娘算什么葱,也敢这么冲。强忍着等着牛金升帐点卯,众将中军会齐。牛金连正眼也没看池早,径直吩咐了一番,就宣布散帐出军,对后勤救护之类的事一点没提。
池早怒冲顶梁,气愤而回。
听完公孙箭的介绍,我点点头:“牛金是生我气了!不但我不去听候点卯,连你也没让去。也难怪他生气。”
公孙箭轻蔑道:“他算什么东西?飞帅,就算咱们都没去,他也不能把气迁到池先生头上啊!”
我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