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离回到了迹部本家。
二月底,其余人各自返家。我的伤势只有不二一个人知道,并且由他调理。
“阿若不开心吗?”那天我问他。
他没什么芥蒂的情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帮你。”手冢拉过我的行李箱,走出大门的那一瞬,我宛若跨过一个时空。寒意渐消,一个半月前的感觉却不复。
“西奈!”
遥遥传来阿若的声音。
大家已经在上车了,手冢提醒了一句,“不要太迟。”却仍是纵我。
“昨晚不是说了,今天我送你回去。”
“?”我笑了一下,“阿若记错了。”
他不悦地扣住我的手腕,“下一次见面要开学?”
“嗯。要赶课程,不能给阿若拖后腿。”
“……我又不在乎。”他有点郁闷。
在道路上便可以望见阿若家那颗高大的古槐,40天熟悉的风吟在我耳侧回响,我朝他礼貌地弯弯腰,“那我先走了。”
“西奈……”他张张口,想说什么,话音却又淹没在喉头。
那种令人窒息的发麻再次凝聚在我的胸口,如果芥蒂的是我呢?我抬头看他,晃动的光影让我喃喃,“如果我很介意呢?”
那一刹,时空被撕裂,黑色的裂缝将他吞噬,一点点定格。
我和他都像在瞬间失去了呼吸。
“那我改。”
那我改……那我改……
“你刚才说什么?”我惊愕地看着他。
“我改。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做。”他静静地望着我,犹是雨霁后,我有些苦涩地发问,“如果我要你不和姝离作对呢?”
他默了下,“我答应你。”
“西奈——快点——”我动了下步伐,垂下眼,“阿若,我走了。”
他有些着急地跟着我,“西奈……”
“阿若,他们都在等我。”
他一口气上来,“……我也在等你。”
我才发觉他带着那条我给他织的围巾,很凌乱,忽然有些难受。
“你伤姝离的时候,有没想过我的想法?”
他的身体僵在那里,话中多了几分尖锐的嘲讽。
“西奈,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是我自己的。”
矛盾的发生总是因为那些莫名的因素。
气氛绷紧得让人不能呼吸,他沉下脸,直接扯过我,往回走。
“痛!”我喊道,他手松了点劲,却依旧扯着我往前走,“我要回家!放手!”
“回手冢国光的家?你想都别想!”
被他拉着右手臂往前走时,身体想要减少痛楚,右肩无法遏制地往前倾着,然后,右肩那撕裂般的痛再次传来,那种极具杀伤力的委屈与寒冷包裹着我。
“日吉若!!”
这是我第一次喊他全名。
阿若步子一停,一阵失神间,我的手已从他的手中脱离。
他反应过来,盯着站在我前面的不二,“种田西奈,你给我过来!”
“西奈想要去哪里,日吉君好像不能决定吧。”不二笑容可掬,却透着砭人的寒意,双目对视之时,彼此的眼中皆是不断磨尖的锥形。
阿若的拳头握起,他的每一个音都是压抑着怒火发出的,“西奈!!”
我浑身一震,侧过身躲在不二身后,不再看他。
一切都在远去。
我抬起头,才发觉自己一直捂着耳朵,那种恐慌与惊惧那么明显地存在着。
我朝着阿若的方向迈开一步,只看到他冷然的背影,已经离我很远。
“阿若”几欲脱口而出,不二的手却覆在我的手背上,将我紧捂着耳朵的手放下,声音柔柔的,“西奈不舍得吗?”
“我……”
我立即看到那在地上的围巾,立刻紧张地冲过去捡起来,不停地拍掉上面的尘。
平常阿若很宝贝这条围巾,这次却把它扔掉。“脏了,擦不掉,擦不掉……”白色围巾染上的尘土怎么都拍不掉,“怎么办……”
我的手垂在腿旁。
我知道我该怎么办,到这种时候,我却无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