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年很快就要过来了,在哪住是个问题。好在家里屋子倒是够用,刘玉英特意收拾了一直用来放杂物的厢房,又搬了家具过去,很快就布置的挺利落了。
按着火车车次,郑诚一大早就去车站接郑光年了。
当看到一个驼背的身影背着蛇皮袋从车站走来,郑诚顿时就鼻子一酸,很多话立刻堵在了喉咙眼。人在某一刻,总会觉得有些场面似曾相识,郑诚这会就是如此。他觉得这个场景在脑海中好像那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爸!”看到父亲在人潮中不知所措,郑诚连忙走过去喊道。
“哎!诚子!”看到儿子,郑光年终于松了口气。这么大个车站,对他一个很少出远门的人来说,实在有些不怎么友好的。
“你咋瘦这么多啊。”接过行李,郑诚声音都有些哽咽。有啥事直说就不成吗?一直闷在心里,还不够让人担心的呢。
“哪瘦了,没瘦。”郑光年摆摆手,没打算多聊这个话题。
拍了拍儿子的背,催促道:“别在这迷瞪了,快回去,我还想去看孙子呢!”
出了车站,郑诚把行李装到车后备箱,打开后车门:“爸,你坐后座吧。”
“哎呀,这就是恁单位的车?”郑光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小心的坐到了车里。“这可真是享洋福了,垫子这么软。”
“爸,你不用那么小心。这车就是我的,怎么踢腾都没事。”看他坐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郑诚忍不住说道。
“那也得爱惜着点啊,一看这车都可不便宜。”郑光年说着,但脸色终于放松了很多。
车子离开车站,郑诚特意开的很慢,好让郑光年能好好看看车窗外。
“这两天有空,我领你好好转转啊。你想去哪都说一下,到时候都去一遍。”一边说着,郑诚启动了车子。
“那不用,你就帮我看看,怎么能找个事做,工钱低点也没啥。”郑光年抹了抹额头,说道。
“这个你别急!”郑诚有些无奈,“你也看到了,我有钱!真不缺那几块,有那功夫,你还不如在家歇歇那腿呢。”
“还歇,再歇就歇出毛病了。”郑光年对儿子的话有些不屑一顾。他可看着呢,村里人只要年纪大了不再干活的,身体就跟漏了的车胎似的,很快就不成了。
虽然他也找不出道理,但不妨碍他朴素的认为,歇着是会歇出毛病来的,大概就跟一直不用的拖拉机容易趴窝一个道理吧。
回到家,刘玉英就抱着孩子在门口等着呢,看到丈夫,连忙过去迎了几步。
“哎呀,喊爷爷!”看到孩子,郑光年高兴的笑出了满脸褶子。
听到门口的动静,张舒也跟着过来了,看着郑光年身上那浑身的灰,也不由得皱眉。
“快回屋换换衣服去,再洗洗,瞅你这一身,跟刚从泥地里钻出来一样。”刘玉英抱着孙子往旁边挪了挪,这一路过来,身上得脏成啥样啊。
“净瞎讲究,哪脏了。”郑光年手冲孩子抬了两下,却没接着孩子,顿时有些不满。
“爸!”郑诚也赶忙扯了扯他的胳膊,“我妈说的也没错,去洗洗换换吧,身上也舒服。”
张舒在旁边一个劲的冲他使眼色呢,不说话是不成的。
“我洗,我洗成了吧!哪有澡堂子,你领着我过去。”郑光年叹了口气,有些没辙。
“不用去澡堂子,家里就有。爸,你跟我来吧。”郑诚说道。
他很早就在家里装浴室了,还是有莲蓬头的淋浴,想洗的时候只要烧点热水加到高处的水桶里就成,方便的很。
……
郑光年工作的事还没有着落,郑诚本来想着让他跟卢二爷学学的,没事转转公园,遛遛猫,钓钓鱼不好吗?结果郑光年是一个也看不上,还总说以前大财主家的败家儿子才那么干呢,连带着对卢二爷也很有些看不过眼。
郑诚有些无奈,只能想着帮他找个轻快点的事,也省的他整天嘀嘀咕咕的。
九月中旬,连着下了一周的小雨,气温陡然降了下来。背心是穿不成了,风一吹就冻的慌,只能慌忙加一层外衣。
一大早,郑诚刚到公司,就看到门口台阶上,一个穿着宽大自制西装的中年人正在那坐着。
“同志!”看到郑诚,那中年人连忙站了起来,带着浓厚的南方口音。
“有事?”郑诚把摩托停好,说道。
“你们这的老板在吗?我问了几个人,都不搭理我。”中年人脸色有些颓唐,说道。
“哦。”郑诚点点头,指了指招牌,说道:“我们是外企,你找过来有事?”
“是这!”那中年人连忙说道:“你们公司是造全自动洗衣机的是吧?我想着,能不能让我买一批?”
郑诚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哪里人?怎么找到我们这的?”
“我是闽省的,来这转了一个多月了。小同志,你帮帮忙,找到你们这老板说一声?”
郑诚终于点点头,说道:“那跟我来吧,仔细说说这事。”
“谢谢啊!”
“你叫什么?”
“蔡名才。”
没去办公室,郑诚就领着蔡名才去了会客厅,这会也没人在,郑诚就去冰箱拿了两瓶可乐。
公司外国人多,冰箱里基本全是可乐,结果把其他人口味也带偏了。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这的负责人,你有事可以跟我说。”把一瓶递过去,郑诚说道。
“你是这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