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光福心中明白,得趁着黄继业脚下的牛皮筋没解开之前,刺死黄继业,免得他多管,因此攻得十分迅捷。
长剑在黄继业身旁来回旋落,黄继业赤手空拳相斗,脚下又不能移动,只有躲避的份,却难以还上一招。
但似乎伍光福的剑法并不如何精妙,虽然他大占优势,攻了二十多剑,仍是没有一剑刺到黄继业身上。
马老伍催道:“你快点,要是得不到,就算了。喽啰们快要抵挡不住了,等官兵冲杀过来,你我都将没命。”
伍光福心绪烦乱。喝道:“你再等等,这小妞细皮白肉的,我可舍不得。”
马老伍又道:“早晚害死你,你这好色之徒。”
伍光福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这你就不懂了。”伍光福说话之时,长剑并未停下。马车里剑光闪闪,黄继业脚下不能移动,全靠身子摇摆避开伍光福的剑。
黄继业心道:“这恶贼害怕官兵冲杀过来,心浮气躁。我只消再延挨片刻,他自会逃走。”
那少女先被伍光福吓得花容失色,提心吊胆。过得半晌,心情才慢慢平复,一双妙目关切地瞧着黄继业。她的两位师兄——霍山和刘一魁被堵住了嘴,说不了一句话。两人都有奋不顾身保护那少女的心思,但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黄继业在拼命保护那少女,两人为不得机会而万分焦急。
伍光福攻了三十多剑,没有丝毫效果。顿了一顿,见黄继业脚下不能移动,脸上晃过一阵懊恼之色。心道:“他脚下不能动,我怎么没想到去攻他下盘?”伍光福忽然矮下身子,剑法一变,变成地躺剑法,专攻敌方膝盖以下部位。
剑法一变,效果立竿见影,只听嗤的一响,一剑刺中黄继业的小腿。黄继业‘啊’的叫了一声,那少女也叫了一声。叫道:“恶贼住手!”
伍光福道:“你肯跟我走了吗?”
那少女道:“不!你休想!”
伍光福怒道:“那我就砍断他的双脚,让他做个瘸子,叫他下半生都坐轮椅,是你害的。”只听嗤的一响,黄继业小腿上再中一剑,鲜血从两道伤口里洒出来。
黄继业脸显痛苦之色,却十分顽强,挥掌拍向伍光福。
那少女心乱如麻。心道:“要是因为我,累得黄大哥失去双腿,那我怎么对得住他?可要是落到这恶贼手中……。”想到此处,心中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黄大哥,我多谢你了,但我不能连累你。”心中又想:“只要我答应跟他去,他就会放过黄大哥。”转头说道:“你放过黄大哥。”
伍光福道:“你答应跟我去,我就放过他。”
黄继业喝道:“不要答应他。”
那少女怔了一怔。道:“我答应你。”
伍光福哈哈大笑。道:“你为何不早点答应?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黄继业向伍光福的脑门猛拍一掌,迫使伍光福后退半步。趁空说道:“你是金枝玉叶,岂能跟这等妖邪为伍?”
那少女含泪道:“可他要砍断你的双脚。我怎能为求自保,把你害成残废呢?”
黄继业虽中了两剑,听到这话,却感到十分温暖。心道:“她尚且如此讲义气,我岂能落后于她。”凛然道:“不错,他已经刺伤我的小腿。如果你现在放弃,我小腿上的伤就白挨了。”
那少女听到这话,意志坚定下来。
黄继业见她神色坚定,只要她不因害怕而萌生屈从之意,小腿上的那点伤根本就不值一提,冲她微笑道:“姑娘放心,就算我下半生要坐轮椅,也铁定不让他害了你。”
那少女愤愤道:“你也放心,他要是砍断了你的一只脚,我就砍断他两只脚。他要是砍断你的双脚,我就砍断他的双手双脚来为你报仇。”
黄继业心中微微一惊,本来想说:“用不着这么狠辣。”但话到嘴边,竟说不出来。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说不出是喜是悲,隐隐觉得,正当自己身心受到伤害,这时却有位姑娘扬言要为自己报仇,那将是世间最幸运的事。这种幸运,可遇不可求,若能碰上,就不该拒之门外,当珍而重之。
伍光福又嫉又怒。剑光急转,攻得异常猛恶。只听嗒嗒嗒的声音急响起来,黄继业脚下的牛皮筋终于给吴师德咬断。黄继业脚下得了自由,立即向后退开,但他先中了两剑,又给绑得久了,脚下发麻,使不出力来,刚向后挪动一步,小腿上又给伍光福的砍了一剑,这一剑砍得很急,伤口深逾三寸。
黄继业吃痛,激愤之际,猛拍一掌,正中伍光福肩头。只听波的一响,击得伍光福吐了口血。
伍光福受伤较重,脚步踉跄,他定了定神,向那少女看去,见那少女满脸关切地看着黄继业。霎时间,伍光福只感到心灰意冷。激怒之余,他举起长剑,刺向那少女。
黄继业飞起一脚,踢中伍光福手腕,长剑掉落,又一脚将伍光福踢出马车。黄继业追出马车,见陆光寿扶起伍光福,与马老伍一道,驾马往树林北面逃窜,已经来不及追赶。转头解开马车里其他人的牛皮筋。
众喽啰见头目先行逃窜,不敢恋战,四下逃散。王晖率领护卫军追杀了一阵,害怕敌人使调虎离山之计,又返回树林里,守护着马车。
与喽啰一战,虎卫军大获全胜。但自王晖以下,众军士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之色。虽然击退了强盗,但没有找回那十五万两白银,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