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半兵卫一时间难以招架,他体内的虫子暴露出来,被虎道一把抓住往外拉扯。
在这个紧要光头,一个油瓶划过空气砸到虎道身上,跟随油瓶而来的是一粒火种。火种因油烧得更加旺盛,虎道的身躯立刻裹上了一层熊熊烈火。这正是赶来的正吉所为,红眼怕火,他伤口刚被包扎好就来帮忙不死半兵卫。
红眼虽是怕火,这对虎道造成了不少打击,但却不致命。虎道反身将利刃斩入了正吉的常人之躯,闭眼前,正吉最后看到的是虫子外露的不死半兵卫。
姐弟一家都把不死半兵卫当做父亲去仰慕,哪怕现在见识到了他这个怪物般的样子,也未曾改变。因为正吉知道,不死半兵卫有着人类的心灵。
正吉的介入,让不死半兵卫的身体得以恢复如初。悲痛在他体内翻涌,最后化作浓烈的交战意志。虎道也摆好架势,打算来个了断。
使出的依旧是那招苇名流·一文字二连,“好不容易有了些挥刀的意义,这回就让在下正面应战吧。”这是不死半兵卫第三次面对一文字二连,前两次都是挡下第一斩,被第二斩重创。
这次他上前一步硬吃第一斩,虎道的第二斩还来不及施展,双手就被不死半兵卫挥刀斩断,随后不死半兵卫将断刀插入虎道的脖颈。虎道失去平衡,坠入脚下的深渊。
又一具承载了不死诅咒的躯体归去了,而留下来的人依旧担负着罪业,不死半兵卫回去寻找玲,思索着如何开口跟玲说正吉的事情。
然而看到玲以后,他的心彻底死去了,“欢迎……回来……”之前那个温柔体贴的玲已经不复存在,在他面前的是已经被改造成红眼的行尸走肉。早已忘却了如何流泪的不死半兵卫只能将悲伤化作眉宇间的沟壑。
本该替玲来个了断,但是颤抖的手却怎么也拔不出腰间的断刀,这也是人类的心灵在作祟吧。
不死半兵卫迈着落寞的步伐,转身回去拾起虎道掉在地上的面具。遇到这对姐弟以后,他本想做个人,但最后,只有带上这遮住人类面容的面具化作一个厉鬼,才能把这件事完全了结。
道顺明白,事到如今也无法得到不死半兵卫的帮忙,他放火烧了研究地,打算换个地方重新准备研究计划。不死半兵卫带着悲伤和绝望问他,“这也是你干的吗?你还要去做更多牺牲吗?”
道顺说道:“我也不是想做才做的,如果你当场斩了我,我也不必担负更多罪业。但是迄今为止那些化作研究基石的人们就死得毫无意义,摒除杂念一心钻研才是研究者应该做的事。”
“不死阁下至今斩了多少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世道?”道顺的身影渐渐被火光和浓烟遮蔽,不死半兵卫认识到,自己跟道顺一样都是被命运赋予罪业的人。
他曾想过为世道挥剑,也曾试过为一个小村庄挥剑,但越斩,悲怨却越积越多。那幅狰狞的面具,化作罪业枷锁,将他人类的面容牢牢锁住。
在往后那不知何处是尽头的日子里,怕是再也不敢摘去。心如死灰的不死半兵卫来到破旧寺院,这里与世隔绝,正适合容纳像他这样的人。
“在下无处可去,想借此寺的一隅暂且歇身。”
寺院的主人是一个佛雕师,不停地雕刻着佛像来打发漫长的岁月,那佛像的表情竟跟不死半兵卫颇为相似。
“想留下就留下吧,栖身之处,我借你便是。”
……
“这……就是我的故事。”不死半兵卫喝着酒,看似平静如常,但手握酒杯的力气还是很大,可以看出实际上不死半兵卫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炭只狼看着不死半兵卫如此痛苦,还是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帮不死半兵卫一把。“半兵卫先生,我见过道顺。”
“他在哪?”不死半兵卫手中的酒杯给不死半兵卫捏碎了。
“苇名主城的地牢,他现在还在那做着实验,半兵卫先生,我们一起去斩了那家伙。”炭只狼说道。
不死半兵卫起身,本来紧皱的眉头,以及那暗淡的眼神。现在他的眼神虽说还是有绝望的感觉,但更多的是仇恨。
“感谢足下,在下就和你走一遭吧。”不死半兵卫拔出那把佩戴着的刀。这把长刀是正吉的,如果有什么能让不死半兵卫获得强大力量的武器。这把刀就可以了。
炭只狼带着不死半兵卫来到地牢门口,罗根早就在那等候多时。“阁下,你来了。”
炭只狼点头,然后介绍不死半兵卫“这位是半兵卫先生,也是和我们一起想斩道顺的人。”
“半兵卫?是那个不死的半兵卫?我知道你,吾乃罗根,很高兴认识你。”罗根说道。
不死半兵卫点了点头,“我也很高兴认识足下。”
“好了,我们走吧。我已经用渡鸦传送给弦一郎大人信息,没有人会打扰我们斩杀道顺。”炭只狼拔出楔丸。
三人快速前行,见到道顺不由分说直接朝道顺砍去。道顺只是个研究员,所以说起来还真没有多少武艺。所以给两把刀,一把大剑捅了个对穿,道顺咳着血倒在地上。
道顺虽然没有武艺,但这些年的研究也不是白费的,只见他肌肉开始膨胀。血色的肉筋直接给挤压出来,道顺一边忍受痛苦,一边吼道:“你们什么都不懂!”
炭只狼拔出不死斩,左手楔丸,右手不死斩,看着足足七米高的道顺,“我确实不懂,但我只是想杀你。”
炭只狼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