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绝对不能停下!”
陈长安稳住体内的伤势,心神在一瞬间冷静到了极致。
道种之力一旦融合灵魂,体内的灵力便会失去控制反噬自身。
那便只有将灵力全部化作道种之力,体内不存一丝一毫的灵力,自然便不会再伤及肉身了。
心念及此。
陈长安的身上一百零八条经脉瞬间亮起,而后汹涌的灵力自体内汇聚向丹田,而后如无数飞蛾扑火一般淹没向丹田之内的两枚道种。
汹涌的灵力涌入道种,瞬间化作恐怖的道种之力席卷而出。
陈长安引导着这两股力量涌入泥丸宫之中。
红白两色的光芒再一次浸没其中的灵魂婴人,那股源自灵魂的剧痛再一次蔓延而出,仿佛要将整个人的身体都一寸一寸的撕裂开,再揉合在一起,又撕裂,糅合,周而复始。
陈长安的身体在漆黑的明剑塔内。
浑身的肌肤之上泛着暗红与森白色的光芒,眉心之上一朵红得妖艳的花纹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花纹的中央,一道白色的剑形纹路亦是缓缓浮现。
彼岸花的道意散发着恐怖的魔威,环绕在他的身侧。
无止剑意则是散发着森寒的剑气,从他的身体之上流露而出。
陈长安的身体仿佛化作两股道意交融的漩涡,散发着紊乱的威压。
一袭白衣被汗液浸透,一头黑发被狂风吹得飞舞。
若说他此刻的模样,竟是与那些走火入魔的疯魔修行者相差无几。
但与疯魔的修行者相比,陈长安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强行保持着清醒,保持着让两股道意完全涌入灵魂婴人之中。
这时两种道意洗礼灵魂,与寻常修行者的一种并不只是多了一倍的难度那么简单,而是成数倍的增长,不仅仅是难度,更是痛苦,远超寻常的修行者凝聚元神之胎。
陈长安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感觉一瞬间,那种撕裂般的剧痛如潮水一般褪去,而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神清气爽,整个灵魂婴人被暗红与白色的光芒交错形成一个光茧。
而陈长安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便在那光茧之中。
光茧之中似乎流转着一股奇怪的力量,那股力量约莫只有一小汪,不足光茧的十分之一。
然而就是那么微小的力量,竟然能随着他的心念与意识而动,力量被调动,竟是瞬间将身体四肢百骸的每一条经络、每一处穴位、甚至是每一个毛孔的画面都清晰的传入脑海。
那些受伤的经脉,还有脏腑,以及砰砰直跳的血红之心。
在这一刻,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
“这难道就是徐川说的,元神之胎形成后所衍生出奇特力量?”
陈长安心中暗暗思索。
下一瞬,他调动这股力量向着体外而去,意识竟然能够随着这股力量而动,瞬息之间竟然便蔓延出方圆数十丈,原本漆黑得不见五指的塔层之中,在这股力量之下,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晰。
比如那一块块红锻灵木所制的地砖,还有塔面上画着得一幅幅褪色壁画,壁画之下隐藏着的一道道阵纹,以及头顶之上隐藏满阵纹的穹顶。
还有那那壁画上人物的眼睛、草木、飞剑竟都看得那么清晰,甚至连阵纹中所蕴藏的灵力,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这股力量还真是奇妙!
有如此精细的感知力,那岂不是只要这股力量足够,便可以在千里之外甚至是万里之外御剑杀人于无形?
陈长安思索着,睁开双眸,清澈依旧,像原来一样,又不似原来那般。
他看着虚空之中,泥丸宫光茧之内的奇妙力量不自觉的随着目光探出,原本近乎无形的天地灵气此刻在他的眼中却是格外的清晰,哪一块浓郁,哪一块淡薄,竟是看得一清二楚。
再看脚下的红锻灵木,其中所蕴含的木系灵力亦是能够清晰的看见并且感知到。
“这便是归一境?”
陈长安眼眸微微一凝。
他看向身前的虚空,手中无幽剑凭空出现,而后轻轻一挥,剑锋亮起,数百道剑气竟是从身侧虚空之中陡然涌出,无止剑意流转在每一道剑气之上。
当目光看得足够清晰时,出剑时便能够更快更稳,飞行时也可以一念千里,与人交战神通亦是能够神出鬼没,令人感到骇然。
看似破镜入归一灵力修行并没有太大的提升,但战力却是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长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台阶,一扇木门。
顺势上前一步,推开木门走入其中。
想象中的黑暗却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剑气的攻击,只是一层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塔层。
纸糊的木窗隐隐透露着外头的夜色,红锻灵木铺就的地板,塔层沿壁摆了许多半人高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一摞摞发黄的旧书卷,而靠窗的一边有一张檀木所制的书桌,桌上一方砚台,一只毛笔,一张被四块小石头压住的宣纸,桌角处一盏微熹的油灯被窗缝中透露出的fēng_liú吹得摇曳不停。
檀木桌前世一张黄花梨木所制的板凳,凳上空无一人,而凳角处却有一道黑影让陈长安看了吓了一跳。
当他再定睛再看时方才发现,那黑影竟是在明剑塔入口时所见到的黑狗一模一样。
那黑狗似乎也注意到陈长安的目光,它抬起头慵懒的看了陈长安一眼,道:“宣纸上有一篇剑诀,你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便算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