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素茫然道:“奴婢不知道……自打奴婢记事起,就在宫中的姑姑身边长大。”
云厚看着怀素若有所思道:“难怪朕觉得有你有几分眼熟,好似在皇后处见过你。”
怀素似乎仍有些惊慌,不安地答道:“奴婢确实从小就在凤昭宫长大……”
千伶见云厚沉默不语,便忙附和笑道:“皇上,怀素这回全心全意地伺候着,连周围的声音都恍若未闻,实在是很努力呢。”
云厚哈哈笑道:“看你担心的,朕不是要罚她,只是想起来便随口问了几句。”
千伶从容地将话题扯开,“昨日怀素不慎将皇上烫伤,却只罚了她一年俸银,皇上宽厚,臣妾在民间都早有耳闻呢。”
云厚微微有些惊喜地问道:“你在民间,真听到百姓说朕宽厚?”
“千真万确,百姓们都盼着皇上万寿无疆呢。”说着,千伶很是时候地为云厚端上一碗银耳鲍鱼汤。
云厚欣然接过,尝了一口道:“虽然这话听起来让朕心里高兴,可朕也知道,这身子终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且这战事,朕实在宽不了心那。”
千伶安慰道:“朝堂上的事情,就让臣子和皇子们多分忧吧,这可正是他们为国效力的时候呐。”
云厚低头喝了一口汤,想了想道:“朕正打算重新派人去南疆接替久子玄的十万大军,钟祥还是驻守在北疆比较妥当。”
千伶不经意地浅笑说道:“皇上说的这些政事,臣妾可是一点也不懂。不过,依臣妾看,南疆的战事不如派皇子前往,也该是轮到他们历练一下的时候了。”
云厚赞同地点头道:“嗯,说的不错,朕要考虑一下派谁去。”
见云厚陷入了沉思,千伶便安静地坐在一边。等了一会,她取出药盒柔声说道:“皇上,该上药了。”
云厚伸出手,任由千伶为他昨日的烫伤处轻轻涂抹。亮堂的灯火下是她专注的侧脸,然水与千伶的脸交替闪过眼前,他顿时又感到分不清两者。
“时候也不早了,朕先走了。”
云厚突然抽回手站了起来,千伶心下虽然不解,面上却仍殷勤道:“皇上不留下吗?”她今日已经哄他喝了药,偏偏他似乎并不想临幸自己,这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云厚低头看了一眼千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嗯。”
“那臣妾恭送皇上。”
云厚微微点了点头,背着手快步走离了蕙然宫。这一路,他的心情变得尤为复杂。这两天,他总是在来与不来蕙然宫之间犹疑。一方面,是这二十年来对然水的相思渴望,让他恨不能每日都待在蕙然宫;另一方面,是清醒的神智告诉他,她不是然水,真的不是。
走到一个转角,身后的小太监诺诺问道:“皇上今日去哪里?”
云厚突然觉得有些困顿,他打了个哈欠道:“回雍沂殿罢。”
蕙然宫内。
千伶遣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了千鹤在身边。
千鹤沉默了须臾,终是忍不住问道:“皇上为何如何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