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猛然发觉,她真的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只会缠着他一个人的小女孩了,究竟是时间和距离让他们渐行渐远,还是……久子玄?
他掩盖自己的失落,尽量平静公正的说道:“可能比别人对你都要好一些吧。”其实,他还有后半句话,却硬生生的没有说出口。
千伶赞同地点头,“哥哥,他真的对我很好,就像你对我一样好。”
看着她幸福的模样,云洛突然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久子玄是真心疼爱她的,就让他代替自己照顾她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哥哥,其实我第一次在别院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熟悉。当你说你叫梁松的时候,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千伶还记得自己几次回顾,她多希望不远处的他能主动地走上来,可他并没有。虽不明白原因,可心里却异常地难受。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梁松其实就是我的呢?”
“第二次,我看到你耳后的胎记了。”
“那你为何不当场认出我?”
“知道你在躲着我,所以想等你主动来找我。”
“怎么不继续等下去?”
“等不住了,实在太想你了……”
听到这句话,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黑暗中的云洛终于勾出了一个粲然夺目的笑容。
次日清早,昨夜的雨水在初升的暖阳下渐渐蒸发,似乎那场夜雨只是一个梦境,谁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发生过。千伶一醒来就着急得往楼下跑,直到看见云洛坐在膳房等姐妹俩一起用早饭,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一切并不是她造出来的梦。
每次见到他都是在漆黑的深夜,她终于能仔细看一下分别了六年的他如今的模样了。
不得不说,云洛的变化真的很大,六年前的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如今却已然是一个挺拔玉立的俊逸男子了。
他虽穿着一件普通的藏青色长袍,无形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气质萦绕在四周。他的眼角微微上挑,狭长的凤目里似乎有潺潺清泉流转不息,阳光下显得如此波光潋滟,锋芒四射,让人无法移开双眼。
他的眼神如同翱翔长空的苍鹰一般冷冽桀骜,白皙如凝脂的肤色,英挺的鼻梁,烈焰般殷红炽热的唇色,骄傲却又带着几分邪气的嘴角,完美得让人无从挑剔的脸部轮廓,无一不彰显着他的与众不同。
如果说久子玄是圣洁高雅的雪莲花,久子瑜是妩媚倾城的蓝色妖姬,那么最复杂的也许就是云洛了,时而像孤傲清冷独自绽放的寒梅,时而像色彩浓艳魅惑又危险的罂粟花;不笑的时候,冷漠得像雪山顶上千万年不化的冰川,笑起来却又像是阳春三月撩人的纤纤柳叶。
他仿佛与生俱来就有这么一种亦正亦邪、深不可测的意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探求,想接近,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见千伶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云洛抬起水波粼粼的凤眸,“伶儿,怎么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