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克行看着妹妹折文芯,一直没有说话!
“救林昭,也是救我们折家自己!”折文芯说得振振有词,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折克行想要听听妹妹的意见!
纵然折文芯因为对林昭感情的缘故,会有所偏颇。但同样,她肯定也为此做了更为深入的考虑,各方面的利弊权衡肯定更为全面细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折克行想要听听小妹旁观者清,抛开折家家族利益的那部分。
折文芯沉声道:“大兄,试问如果我们折家什么都不做,袖手旁观能否完全置身事外?”
“这……”
折克行最为忧虑的地方也正是在这里,不管不问,那两千匹战马会露馅吗?一旦暴露出来,折家遭受的压力和罪责可就严重了,到时候很难解释清楚的。
即便是侥幸躲过一劫,也是要清涧城种家来做替罪羔羊的,而林昭也势必会坐实了罪名。折家能否心安理得?事后若是泄露消息,对于折家的声誉也是极大的影响。
作为西军中的翘楚,百年的名将世家,对于忠义等诸多名誉都是十分在乎的,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他们立足的根本之一。
折克行的为难之处也正是在这里,而这一点,折文芯也看的很透彻!
折文芯道:“大兄,林昭一案涉及西北诸多势力,乃是惊天大案,朝廷焉能不仔细查证?李复圭卑鄙小人构陷林昭,仓促之间,难道就处置的面面俱到?朝廷不乏精明之人,些许蛛丝马迹会没有察觉吗?
一旦朝廷发现问题,继续追查下去,清涧城种家清者自清,是很容易沉冤昭雪的。可是那两千匹战马确有其事,朝廷对于马匹尤为在乎,一定会继续追查的。到时候我们将要面对的风险将会不断提高。而且会非常被动!”
风险!核心正是风险!
折克行之所以犹豫,想必也是这个缘故!
折文芯续道:“到时候东窗事发,朝廷追究折家的罪责是肯定的。即便是李复圭有错在先,我们也不好解释。也必然受到朝廷的猜忌。我们欠李复圭的人情,我们忌惮他背后的王相公,可朝廷未必这么想,说不定还会被说成是笼络人心,一旦是那样的结果。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朝廷不过分治罪,折家的声望也必然大受影响,一个不敢承担责任,没有勇气的折家得不到将士们的尊敬。而且我们的无所作为造成的结果,是让种家成为替罪羔羊。种家也会因此记恨我们,西北之地本来就错综复杂,树敌太多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你的意思是,我们索性承认此事?”折克行沉声询问,言语之中似乎依旧有些犹豫。
“大兄,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如此大事,心怀侥幸是肯定不行的。”折文芯摇头道:“你没见过林昭,所以你不了解,他虽然年轻却又非常之能。我相信他此番一定会平安无事,不管是他想办法自救,还是有贵人相助,一定会的。
你也看到了,陕西路宣抚使韩绛已经前去庆州了,他的出面可以保证林昭安全押送会汴京。一般人能够请得动韩绛吗?说不定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手段。他能安排这个,保不住 还有其他什么安排?韩绛能出面。还不知道会有其他什么人出面呢!
一旦到时候,因为有人维护,林昭一案有了转机,纸包不住火。我们如何置身之外?府州折家将会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与其如此,还不如……”
折克行心中已经微微有所动,沉思片刻,旋即又摇头道:“你说的都是此案肯定会真相大白的可能,可万一要是……”
“大兄何必非要存那一丝侥幸心理呢?”折文芯反驳道:“与其如此提心吊胆,还不如直接说出来。主动承认也是大有好处的。首先一个,李复圭克扣战马的事情,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告知枢密院。
我们是私下购买战马了,却也是李复圭逼的,是无可奈何,并非是什么不臣之心,主动坦白,朝廷也不好严惩。而且眼下,种家已经受牵连了,要是我们折家再牵涉进来,两大军事世家牵连其中。
西夏大军尚且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朝廷敢让西北不稳吗?有道是法不责众,相信官家和朝廷的相公们都心中有数。如此我们也可以赢得种家的好感,甚至是感激,与之共同进退,岂不美哉?而且还能向天下人昭示我们折家的担当与勇气,赢得称赞,可谓是一举数得!”
“是啊,一举数得,更为重要的是救出蒙冤的林少卿,然后我们折家多一位好女婿是吗?”折克行呵呵一笑,似乎是在打趣。
“大兄,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折文芯终究还是有些羞涩,忍不住低下头,风尘仆仆的俏脸已经微微泛红了。
“你真的有把握,林昭此番能够平安无事?”折克行的面容变得凝重了许多。
“是!”折文芯轻轻点头,事关心爱的男子,她绝对不会掉与轻心,无的放矢。当然了,一切都要建立尽全力主动营救的基础上。
“那好,且让为兄好好想想!”
折文芯知道,大哥必然是已经动心了,只是还要好好权衡一番。至于将会做出一个怎样的选择,她很有信心!
只是想要营救林昭,单单是府州折家出面,说清楚那两千匹战马的事情似乎还不够。还缺乏许多重要的东西,只是该道哪里去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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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外围的深山里,景思立与刘昌祚两人终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