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且稳住,务必要将国相安然无恙带回来!”绥州城里,梁太后连声叮嘱拓跋石。
约定好的时间已然快到了,梁太后为了弟弟的回归可以说是煞费苦心。那样的和约也忍痛答应了,不过面子也损失却不能就这么丢了……
“是!”拓跋石躬身答应,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却不断滚落。和谈意向是他达成的,免除宋朝五年的岁赐,这对西夏而言是巨大的损失,奈何林昭寸步不让,拓跋石也是无可奈何。他原本很担心,梁太后会会直接发怒了,没想到她却爽快地答应了,可饶是如此,他还是不大安心。毕竟和谈是他在负责,若有骂名必然是他背负!
“太后,是臣无能,和谈失利。敢问太后可有什么吩咐,臣好将功补过!”拓跋石感觉,梁太后似乎有别的什么谋划,可是自己却一无所知,似乎有必要问一问。
“何罪之有?”梁太后轻声询问。
“那五年的岁赐……”
“哈哈,和约是我批注的,若是有罪,也该是我才对!”
拓跋石顿时惶恐不已,圣明的太后怎么会有过错呢?脑门上顿时又汗如雨下。
只听梁太后尖声笑道:“不过是五年的岁赐而已,宋朝人不愿意爽快地给我们,那我们只好……只要自己抢回来喽!”
“太后,你的意思是?臣当如何?”拓跋石隐约有些明白了什么。
“你,把国相平安带回来,然后另有任命。”梁太后略微停顿,续道:“这几日很憋屈是吧?明日之后,便给你个解气的好机会,可要抓住了。”
“是!”拓跋石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随后便欣然离开了。
紧接着罔萌讹便来了,自从那个夜晚之后,他就暂时事实上的失宠了。这许久以来,梁太后只召幸过他一次。尽管他很卖力。可是梁太后却很不满意,之后便置之不理了。他只道是自己的问题,却不知道梁太后心灵深处依旧记着那晚云端的快乐滋味,食髓知味的他甚是怀念。罔萌讹根本做不到!
处于失宠边缘的罔萌讹很着急,一个面首一旦失去了宠爱,他还能有什么呢?将会一无所有,其中可能也包括生命。所以他又厚着脸皮回来了,献媚与梁太后。以期再得宠爱。
梁太后这会心中正在思虑大事,哪里有那些闲情逸致,故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罔萌讹,怒道:“看看你,而今是什么德行?”
“太后,臣错了,求你再给臣一次机会!”罔萌讹立即跪倒在梁太后面前,颤颤巍巍,态度毕恭毕敬。
“再给你一次机会?”梁太后冷冷一声反问,正要发怒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动,轻声道:“好,那便给你一次机会。”
罔萌讹下意识地理解歪了,心中暗暗窃喜,自己准备好了保准太后满意的好东西。不过,很快他明白过来,太后给他的似乎是另外的“机会”。
“铁鹞子已经到了,给你个机会,你可千万抓住了,有点男人的样子!”梁太后凤目生寒。冷冷道。
“铁鹞子?”罔萌讹微微一怔,原本还很失望的他突然间眼前一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绝对是一次好机会,如果能抓住。说不定还能有重新入幕的机会。
“是,臣一定不负所望!”罔萌讹满心欢喜地答应了,随后便问道:“太后,目标是哪里呢?”
“别着急,到时候会让你知道的。”梁太后嘴角拂过一丝冷笑,西北的天骤然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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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还梁乙埋的日期定在五月二十七。地点便是和谈的杨树林。
虽说西夏有不轨之举,却也只是有种种迹象,毕竟还没有发动。所以梁乙埋自然是不能扣押的,万一西夏要是不动,岂非理亏?更加不能留下口实,自找麻烦。
再者,西夏少了一个梁乙埋并不意味着就少了一个国相。没有了他的支持,梁太后独自一人还能支撑下去吗?会是那些党项贵族们的对手吗?让西夏国内一直有两支彼此争斗的力量不是更好吗?小国主李秉常也在日渐长大,西夏国内的势力会越发复杂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古以来就是上上之策。
“梁国相,委屈了,今日你便可以回归故国了!去的路上,林昭瞧着马车里的梁乙埋,轻轻一笑。而今也算是老熟人了,不过却很少聊天打趣。
梁乙埋也只是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苦涩。终于可以回去了,结束这阶下囚的日子,重获自由谁都会高兴的。可是梁乙埋心中又有几分忧虑,倒不是说近乡情更怯,而是一种汗颜。他不知道回到西夏该如何做人?如何面见姐姐?毕竟这次人丢大了。再者,自己能回去,西夏方面必然是花了大价钱的,唉!
一切都是拜林昭所赐,梁乙埋虽然恼怒,可是俘虏生活也让他看清的现实,成熟了许多。虽然心中恼恨林昭,却也知道自己确实多有不足。他已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至于报仇的事情,回到西夏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林昭此行带着梁乙埋交换,可谓是防守严密,种师道亲自带着五千大军护卫,刘昌祚也在后面遥相策应。毕竟得知了铁鹞子出现在绥州的消息之后,他们的神经都有些敏感,必须要小心防备着。
果不其然,一路上林间偶然会钻出一个脑袋来,看看宋军的威势,最终又悄然退回去。这个时候乱打主意,纯属自己找死。
一路上平安无事,终于来到了杨树林,一路上也算是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