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难免有些杯弓蛇影。”
“没事没事,现在已经快到楠香城了不用担心。”
说着月少旭手指一指,只见前方不远处已有踩着飞剑御空而行的修士,且几乎天上的都是御剑而行,这一幕也只有在楠香才看得到。
对此伯汉生终是松了口气。
谢思烙心中也是一样。
···
房间内三人围着一口锅而坐,锅中冒着热气让这寒冬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这是城外一家客栈,并不算好的碗筷但配上足够好的羊汤才让月少旭觉得这银子花的还算值当。
只是他不喜欢吃羊肉,那股羊骚味即便是身为金丹的他都为此皱眉,只是另外二人吃的不时点头才让他不好多说什么。
入城前三人似乎都有点饿了反正此刻就在楠香城外不远,暂且没了后顾之忧的他们才想着填饱肚子。
三人尽管衣装不凡,但毕竟饱受风霜一路徒步走来难免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不过这样也好没人会太在意他们三人。
“这已是数日,想必那聚灵修士不会追来了,也不知是何人拦住了对方脚步。”
月少旭先开口,伯汉生喝着一大碗羊汤突然听到月少旭这个问题眉头一挑然后将手中的碗举的更高,头更向后仰,试图用碗遮住自己的脸。
一路而来三人相敬如宾,有谈话但很少。
对于月少旭与伯汉生而言,谢思烙是元婴境界的大能,非他们可比拟,当然这只是伯汉生的想法。
再者他们二人本身就装作的是凡夫俗子,伯汉生倒是称自己是楠香朝中官员,只不过品阶低了数个档次,而月少旭则称自家是楠香一铸剑门派下的弟子。
二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即便对方追查起来也不容易。
差距巨大,所以伯汉生一路上显得格外小心谨慎,再者他对于谢思烙的身份也充满疑问。
他们的身份可以伪造,同理对方也可以。
他不知道为何月少旭那么直接的就将人救回还让其同他们一路,甚至月少旭一路至此都没有说过什么试探的话。
月少旭他惹不起,对方的身份若真有问题他也同样惹不起。
想着这些问题,已经喝空了的碗他都一时忘了拿下,就看到他将碗罩在了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谢思烙表现的很随和,也不算多么亲近,只能说以这样的人物与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做到心平气和而不是趾高气扬便已算是和蔼可亲了。
“大能之事,岂是我等可以妄自猜想。”
说完谢思烙也喝下一大碗羊汤,当他把碗拿下后他看了眼对面然后低头望向煮着羊肉的烫锅里沉浮的白菜。
他的对面坐的是伯汉生,这家伙还将碗罩在脸上的。
月少旭桌下便是一脚,然后把自己没动过的碗递了过去。
伯汉生反应过来,一边揉着腿一边欣欣然的往碗里加盐。
“憨货。”
月少旭心中嘟囔一句,但开口却是说,
“但大能也是人,是人就有想法,有激勇的时候也有退却的时候,话说回来阁下不就是大能吗,辟谷之后不也照样吃着羊肉喝着羊汤吗。”
热气吹散,窗户关着本该冷寒不侵才是。
但房间中像突然堕入冰窖之中,气氛冷到了极点。
伯汉生手中拿着碗身体顿住,那羊汤在喉中突然变得格外苦涩。
他没想到月少旭这时候突然发难,他那话说的明显另有它意,在场就他们三人他是针对谁说的这句话再明显不过。
房间内没人发声,只有锅中沸水翻腾的声响。
谢思烙伸出手,伯汉生惊的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但谢思烙只是拿起筷子,然后筷子伸进锅中然后不停的搅动着,两根筷子在他手指下像两柄锋利的剑刃。
他在挑选锅中的羊肉肥瘦,而在伯汉生眼中他这是在挑选先向他们二人谁先下手。
···
···
楠香的天上有个人,他盘着双腿像是挂在天上的一颗星辰。
他从大唐赶到这里,做了些事借了把剑杀了些人。
他看得清脚下的一切,一城一砖一瓦,一人一木一花。
有大事将会接二连三的发生,有些迈进棺材的老家伙将一一赶来,他知道这是冲着他来的,没有选择地利最合适的大唐而是因为此刻的楠香鱼龙混杂,他记得左丘庭说过决定胜负不一定一定要在棋盘上,也可在棋盘外。
很多复杂的关系皆是他可以利用的。
尽管这样很不耻,但他们都不讲脸面打算围剿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道义可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