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寺。
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日。
用这首诗来形容金竹寺再合适不过,只是那些本象征着寺名的金竹在白雪的衬托下没有显得耀眼,相反白雪覆盖在竹身与寺庙的檐角处,即使只是薄薄一层却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寂。
或许是因为慧觉死了,或许是因为战火的摧残,寺庙中来烧香祷告的人太多而哀怨也太多。
寺庙深处,一座用金竹打造成的棺材中放着慧觉的尸身。
用寺庙外的竹子打造棺材埋葬这是金竹寺的传统,而在百名和尚的超度下也到了给慧觉入土的时刻。
这一超度用了很长世界,因为慧觉死了也难以瞑目。
尽管没有查到线索,但慧觉的死终究还是要算到书院的头上。
虽然慧智不说,慧能不言,苦海不语。
但有些事情大家是心知肚明,只是这其中夹杂着的情仇太深,不是他们可以道明对错的。
至此之后慧能闭关,以求佛法通能早日顶替慧智,而苦海则是守着金竹寺的那座护宗大阵,尽管那里的缺口早已封死但他脑海中那一日慧觉倒下的景象依旧深种脑海。
阵动,震响。
苦海看着浮现出的屏障,他的双手从袖中放下。
寺庙中窜出十余名高僧,个个都有着元婴境界。
蓝泓那一次大闹金竹寺后,金竹寺不再像以往那般毫无防备。
而现在这皇朝本就动荡不安,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即便是在金竹寺。
苦海忽有所察,他挥了挥手竟主动将护宗大阵打开。
请君入瓮,这是金竹寺的地盘,然而对方没有犹豫的选择进来。
一个黑影快速移动朝着苦海而来,苦海上前一抬手将其接下。
那是慧智僧人。
“这···”
苦海一眼便看出了慧智识海崩坏元婴崩溃,其肉躯更是如同被豺狼啃食的差缺不堪。
他惊讶的说不出,这若是其他僧人的身体他还不至于如此动容,但这可是慧智啊,这皇朝只手可数的聚灵后期,什么人能将他伤成这样?
在场所有人都带着愤怒的眼神望向那个落下的人。
那个人正是太格烈。
太格烈占据的格莫勒身躯,在经历数次伤战恢复后容貌早已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苦海他们认不出但苦海却能隐约感知到他身上的邪气。
“你是谁?”
问这话的时候太格烈头顶的四个方向各有两根罗汉棍将他围住。
金竹寺的盘龙棍山倒。
太格烈心中皮笑肉不笑,脸上却是严谨的厉害。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伤了慧智。”
“是谁伤了慧智。”
这是在场的僧人都关心的问题。
“书院。”
“书院?”
“书院是个地名,不是人名。”
洪钟般的声音从寺庙深处传出,震落了那些残存在金竹与檐角的雪。
那个声音的主人叫慧能,如今正在冲击聚灵后期。
“姬思邪,月少旭。”
太格烈对于这个声音有些忌惮,但面上是不露分毫。
“···”
在场的人都在沉默,寺庙深处的那个声音也是如此。
仅凭他一人一言便断定此事确实难以让人信服,尤其是苦海他看着太格烈尽管认不出此人但却眉头紧皱。
“我们无人看到,一切岂不是你说了算。”
苦海的语气有些冷,他对太格烈的敌意没有掩饰的意烈心中冷哼,心想这群和尚果然还是跟他不对路,若是真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会想度化了自己。
“姬思邪与月少旭倒行逆施施展邪法残害无辜,慧能恰好赶到苦言相劝岂料却被对方钻了空子伺机重创。”
“我等穷追不舍才救下慧能,而林长仙为了给慧能报仇托付我将其安全送回金竹寺,孤身一人追赶去了···”
说着话太格烈的脚缓缓离地,他有着手段随时准备可以逃离,
“慧能交给你们我就不打扰了,那二人狡诈我怕林长仙一人应付不过来。”
他的这些话实在是疑点重重,而且一切待过简洁一两句就带过所有,生起疑惑的人不在少数苦海则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比如慧能确实与林长仙私下关系甚好,甚至之前一次慧能前去大唐似乎便是受其委托。
但他还是看向太格烈眼中的问题还有很多。
那八根罗汉棍也没有要放人的打算。
“若不相信你们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就明白了,那些缺失的血肉以及修为法力你们应该见识过,毕竟这不是你金竹寺第一具被月少旭吞噬的修士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而这一次没人再拦。
所有人都望向苦海,望向苦海怀中的慧能。
苦海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确实很像。”
于是僧人中传来阵阵喧哗以及愤怒的言辞。
慧能虽还未死但现在这副模样也是再难好转,再算上慧觉以及之前的那名僧人这一下便是三条人命。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和尚不代表就能忍。
况且这种事怎么可能一忍再忍。
“苦海师叔。”
一行人纷纷看向苦海,但苦海却仍旧做不了主。
他望向寺庙深处,随着他看去所有人都一同看去,因为那个先前开过一句口的慧能之后再无一句话。
而他如今是整个金竹寺修为最高的人,同时也是辈分最高。
“去大唐,这笔账是该和书院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