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大门缓缓打开。
监狱长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一道身材消瘦、狼狈不堪的身影,不禁冷笑了几声。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照亮了一张灰尘满布的脏脸,和一身发霉破旧的衣服。
地上只有两个碗,一个用来接水喝,一个是用来吃饭,有时只有馒头,监狱长心情好的时候,会加点小菜。
这里关押的罪犯,并没有杀过人、放过火,算不上罪大恶极,但遭此待遇的,只他一人。
“凌飞,你刑期已满,可以离开了。”监狱长冷淡地说道。
凌飞盘腿而坐,微闭双目,反问道:“那人知道吗?”
“我劝你认清现实,认清自己的身份,那位大人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打听的。”
监狱长虽然在冷笑,但也有所收敛。
再怎么讲,眼前的男人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兵王,各个媒体争相报道他的英勇事迹,甚至接受过官方嘉奖。
即便如今一无所有,但武艺本事并未丢。
犹记得他第一天进监狱时,差点徒手拆了牢房。
不过,第二天起就变得出奇的老实,至于原因,除了他自己,没别人知晓。
“好了,赶紧走吧。”监狱长丢给凌飞一个包裹,指指大门,催促道。
凌飞沉默不语,拎着包裹,离开了囚禁他六年之久的监狱。
六年,足以抹灭一切,销毁一个人的存在。
凌飞站在监狱外面,街道两侧空空荡荡,见不到亲朋好友,连结婚两年的妻子,也未到场迎接他。
“呵。”
凌飞自嘲地笑了一声。
在巅峰时慕名而来,在低谷时果断离去。
真是交到了一群好人啊!
凌飞怒上心头,紧紧攥住拳头,冲进对面的树林,尽情释放。
轰!轰!轰!
一连串炸响声震耳欲聋,直到拳头血肉模糊,凌飞方才罢休。
环视一圈,身边堆积着大量的残枝破叶,鲜血染红了绿意,也伤透了凌飞的心。
他喘了几口粗气,打开手中的包裹。
一部手机,一把钥匙,一沓钞票,一张字条。
“凌飞兄,在你看到这张字条时,估计您已经出狱了,恭喜恭喜!但同时,我也得道歉,没人能顶着鸿鹄的压力,与您保持联系。您帮了我很多忙,这些是一份心意。方志杰,敬上。”
从这段话不难看出,六年过去了,凌飞成了阶下囚,而鸿鹄飞黄腾达,步入社会顶流。
记忆的碎片在此刻全部连接上。
鸿鹄,是当年同一部队里,一位战友的外号,也是坑害他蒙受牢狱之灾的始作俑者。
犹记得当时,鸿鹄是晚一年进入血狼小队,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
算上他,血狼小队一共十人,其余九位已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和团队意识。
然而,鸿鹄作为新人在第一次协作任务时就出了岔子,贸然闯进未侦察清楚的仓库。
不仅放跑了嫌疑犯,更是中了陷阱,差点活活被埋在地下的炸弹轰死。
这时候,是凌飞果断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海,救了鸿鹄一条命。
从此,凌飞担任鸿鹄的指导员,一次又一次地帮他完成任务。
可世事无常,谁曾想害自己入狱的始作俑者,竟是最亲密的队友呢。
不过,沉重的伤感之余,仍有一丝暖意流淌在心田。
给他留下这份包裹和字条的人,即方志杰,是凌飞以往执行任务时,偶然救下的。
一个忘恩负义,一个知恩图报。
面对这天壤之别,凌飞不禁会心一笑,轻声道“鸿鹄,方志杰,我记住你们了。”
然后,凌飞循着字条上标注的路线,抵达江原市的繁华地带,在这里随处可见形形色色的俊男靓女,造型多样的豪车跑车,以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凌飞走进一座高级公寓,凉爽的冷气扑面而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与此同时,也有两名身着黑西服的彪形大汉向他靠近。
一人拦在他面前,警告道:“我们这不是流浪汉收容所,赶紧离开。”
凌飞穿的是一身破衣服,而且很久没有洗澡,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被他们误解也是情有可原。
六年前的凌飞,或许会不为所动,但经历了六年的底层生活,他的心态早已发生改变。
“我只是想乘凉。”凌飞说道。
“乘个屁,快点滚出去。”
说着,两名壮汉揪住他的衣领往外拉拽,像是在丢一袋沉重的垃圾。
“我其实是工人,需要上楼干活。”
“农民工有别的楼梯口,谁允许你走正门,搭乘业主们的电梯的?”
大厅里正有一些业主坐着读书看报,品茶喝咖啡,他们看凌飞的目光,多是鄙夷嫌弃。
穷人怎么有资格进富人社区?!
凌飞积攒了六年的怒火,只缺一个释放的机会。
反正他已经坐过牢了,最坏不过拘留而已,再迟几天回归都市也无所谓。
念及至此,凌飞抓住一名黑衣人的手腕,猛地反向扭转,同时抬起一脚,踢向另一人的膝盖。
电光火石间,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竟全部跪伏在地,痛得嗷嗷直叫。
很多人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胜败就已经下了定论。
“快放手!快放手!”
一人痛苦地叫嚷道,然而凌飞不予理会,慢慢加大力度,整只胳膊快拧成麻花了。
“你也只是个打工仔,凭什么歧视工人,流浪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