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恬恬在西瓜铺待了一下午,在并非完全知情的刘卢二人开导下,想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的感受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鹤的感受怎样,现在的李鹤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不能再伤春悲秋碍于面皮,若是让独孤谨月趁虚而入,也许会永远失去李鹤!
陈恬恬打算立刻展开行动,先回鸿胪寺馆沐浴梳妆,换上华美的衣裙,以最靓丽的姿态重新出现在李鹤面前。
作为女人,就要勇于承担责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她急冲冲赶回鸿胪寺馆时,却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她多时了。
“娘亲!”陈恬恬咋见久违的陈锦蓉,自然而然非常亲昵,只不过,念头很快一转,一想到娘可能是来抓自己回国的,态度很快又嫌弃起来,戒备道:
“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谁能治得了你这个狗东西?!”陈锦蓉的语气虽是气呼呼的,但眼神中的慈爱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了。
她收到陈冲的信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新都,没有知会新国朝廷,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心软,速往速归,无论小家伙怎么哭闹上吊,也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于私,恬恬的安全更有保障,不用再日夜挂念爱女。
于公,恬恬与李鹤的关系已经很亲密,足以达到日后利用李鹤的火候,不能再任由她们胡闹下去,一旦突破了底线,现在就搞出什么大事,会给新商关系造成无法预计的后果。
“娘,你要干什么?”陈恬恬闻言,像是见了猫的小老鼠,连连后退,越发警惕。
“干什么?当然是带你回去。”陈锦蓉继续维持严厉的语气:“赶紧去麻利收拾收拾,今晚连夜离开!”
“什么?!今夜就走?不行不行!”陈恬恬哪里能束手就范,赶紧摆手表示反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也得行,我是你娘,你就得听娘的话。快去收拾!”陈锦蓉霍地站起身,声色俱厉,不留一点余地。
“新国的观影业才刚刚起步,还需要女儿在这里主持大局呢!”陈恬恬不好把李鹤抬出来,也不能说昨晚的荒唐事,只能言不由衷的拿观影业说事。
“观影业自会有人打理。没东西收拾是不是?行,那现在就走。”陈锦蓉这一次决然到底,没有再理会陈恬恬的抗议,扭头对一旁的玉阙二老道:“要麻烦二老了,我在新国不能久留。”
说完,便径直走出了房门,根本不给恬恬表演的机会。
啥意思?
不走是吧?不走就让二老强行架着你走!
“不要,不可以!呜呜呜...不能这样啊!”陈恬恬见母亲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再一想到可怜的鹤哥哥,若是自己无声无息地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样,顿时悲从中来,啼哭出声。
心好疼啊!
哭声凄苦,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种生离死别的事,对于情窦初开的宝宝,真的是太残酷了!
“哎!”玉阙二老也是于心不忍,纷纷叹息,但二人又都是绝对理性之人,赞同陈锦蓉的作法。
......
胳膊拧不过大腿。
一番剧烈地挣扎哭述,最终无果,伤心欲绝的恬恬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阙奶奶帮她带一封书信给李鹤…
万般无奈下,也只能把照顾李鹤的希望寄托在了独孤谨月身上。
恬恬能感觉到独孤谨月对李鹤的真心,此刻,她对独孤谨月的厌恶,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禁中,暖阁。
此时的独孤勤弘正在大发雷霆,指着弘壹的鼻子大骂。
“你们怎么办事的?!”
“昨夜怎么把小九也掺和了进去!!”
荒唐事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在京都耳目遍地的皇帝,晚上,她接到了准确的回报,确认了独孤谨月和陈恬恬昨夜都留宿在听涛轩的事实。
这让独孤勤弘的计划直接流产,打得一副好算盘,却最终落了空,事情并没有按她想的去发展,她能不生气吗?
“臣万死!”弘壹办事不利,叩拜于地。
“你死一万次有何用?于事无补,赶紧起来筹谋。”皇帝知道弘壹没有权限去跟踪限制小九,事败有很大的偶然因素,所以也没有过分苛责,发泄一通后,只能静下来再想办法。
独孤勤弘是有故事的人,她懂那种迷恋一个人的感觉,也了解小九的秉性,没有尝到jìn_guǒ时还有挑拨离间的余地,现在嘛,常规手段可能已经不好使了。
唉,有其父必有其子,冤孽,我独孤家的冤孽啊!独孤勤弘回忆起刻骨铭心的往事,心中禁不住感慨,暗自感伤了一会,才又看向弘壹:
“可有对策了?”
弘壹眉头皱成了川字,被心中的疑问憋的满脸通红,见皇帝问策,索性先问出了口:
“陛下,恕臣愚昧,在臣看来,这南洲李家已连根拔起,李鹤没了依仗也没了价值,现如今既然他敢魅惑小九,影响到了帝国的稳定,为何不直接剪除,一劳永逸?即便他立有军功,也可以拖延时日,待其影响减弱后再秘密诛杀,为何要用一些间接低效的手段呢?”
“唉!你是要问,朕为何要从始至终如此针对一个稚子吧?”皇帝闻言,叹息一声,闭目沉默了半晌,才又复言道:
“你还记得雪儿的生父吗?”
“四皇女的生父?”弘壹轻声念叨一句,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