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李鹤等人故技重施,又先后招来了靖州尉齐树芬、豫州尉杨吉和青州硕果仅存的参将张涵。
该杀的杀的差不多了,该拉拢的,重点就是这三人。
齐树芬和杨吉,与李鹤预计一致,都是混久了官场的人,圆滑世故,不会为了失势的人得罪强势的人,更不会为了死人去得罪活人。
两人跟青州没有利益关联,又都是没有根的人(非n代),平日里,真刀真枪上战场的苦活是她们的,有什么捞好处的事就轮不到她们了,眼下,既然有机会搭上裕王这条线,她们自然不会拒绝。
所以,在李鹤诈以龙凤佩为信物,假传裕王令旨,诛杀范贼及其党羽,拜月四为后军主将后,便非常配合地表示,愿意听从月四的调遣。
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手令公函,若以后事发,有被牵连获罪的风险,但她们只是失察之罪,最多降官几级罚些俸禄,借此让裕王殿下记住她们,这生意还是很划算的。
毕竟,这月四和铁卫的身份做不得假,是裕王殿下的绝对心腹。
......
搞定两州尉后,接下来,就轮到青州张涵了。
等张涵来到帐内,初见此人,李鹤便觉得有股杠精的气息铺面而来,她的身量不算高,体型微丰,二十七八的年纪,五官还算端正,尽管也拱手作揖,该有的礼数都有,但那股半抬头颅用鼻孔看人的气质,属实让人不适。
又不是战斗民族的阅兵。
怪不得,这家伙战功立了不少,却一直不受人待见,范雀上任后,整治的第一人便是她。
之后的事实,也映衬了她的傲骄:
张涵认得月四和铁卫,甚至还见过裕王把玩龙凤玉佩,但没有正式的裕王手令或朝廷公函,性格倔强的她,死活就是不认账,坚持不奉月四为主将。
没啥隐瞒的意思,当面明说,内官伺候人当保镖还行,但带兵打仗却是外行。
可把月四给气坏了,人家也没说错,嘴上无法反驳,月四也是个纯武人,脾气也不小,拳头捏的咕咕响,当场就想干她。
在旁围观的李鹤,看的直摇头,他觉得张涵这家伙能活到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张嘴就能得罪人,就不怕战场上有人在背后放冷箭吗?
不过,他又意外地有点欣赏这家伙,脾气大嘴又臭,得立了多少战功,才能爬到参将的位置上啊。
眼见着铁卫们都打算群殴了,关键时候,李鹤跳了出来,在双方之间当起了润滑油。
“月四大人,你们消消气,张大人说话直,别往心里去,我来劝劝她。”李鹤的话对月四她们还是很有用的,不知不觉间,李鹤已经成了令她们心悦诚服的主心骨。
平息了众人的怒火后,李鹤又转头对张涵道:
“张大人,按说,以你的武功才华资历,早就是副将的上上之选。不如这样,暂时由月四大人领军向北驰援殿下,你作副将,作战安排要充分考虑你的意见。等见了殿下,再由她任命正式的主将,指挥这三万后军,如何?”
张涵闻言,觉得男神蛮识货,脸色好看了许多,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依然没有妥协。
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李鹤见状,又加重语气道:
“不瞒张大人,今日午时,殿下的军使就已传令我后军,加速向金州黑山南秀峰靠拢。由于范贼作祟,大军已有半日停滞不前。若再耽误了军机,导致北境战败,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张大人,你是铁骨铮铮的军人,死都不怕,还怕那些繁文冗节的规矩束缚吗?殿下的军令是真是假,见到殿下便能知晓。
靖豫二州尉,已经接了令,你又何必再多疑?
就算不为前线的袍泽,你至少要为青州父老考虑,对这一万子妹兵负责吧。前线战败,炎骑践踏青州,也只在旦夕之间,到那时,青州父老和军丁又能有几人幸免?”
“殿下的军使何在?”张涵闻言,仔细回味了一阵,眉头一皱,心中已被说动,反问一句。
“已被范贼打发回去,向殿下复命了。”李鹤据实回答。
“这......”张涵咬着嘴唇又想了想,才终于点了头:“行,李公子,我相信你,相信能做出《万胜!》雄曲的人,不会是什么魑魅魍魉之人。”
“我张某一生不服于人,但我服你这首战歌,不过,有话说到前面,明日我会协助安抚青州军将,也会服从北进的命令,但若与敌交战,我所部千余人马,不会听从月四大人的指挥。”
“可以!”李鹤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给张涵一个独立团的编制,换取整个青州军军心,没什么不合适的。
“已是深夜,张某这就回去准备,请月四大人明晨击鼓聚兵,宣告殿下的的军令吧。”张涵话是说给月四的,拱手别礼却朝向了李鹤,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月四气得牙痒痒,要不是李鹤阻拦,恨不得连她一块给宰了。
张涵走后,一直在帐外的李一妙走了进来,对李鹤拱手道:“公子,钱敷和曹珍已经跟了上去,有情况会及时汇报。”
李鹤点点头,见月四和其它铁卫都皱着眉头有些担忧,明显是在担心张涵回营后反水。
他又拍拍月四的肩膀,对着大伙劝慰道:“没有风险就没有收益,当收益远大于风险,且风险可控时,这样的风险就值得冒。”
“要尽快安抚收服青州军心北上救驾,没有张涵咱们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