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紧张中,大多人更易呈现的,往往是倾向于不利可能性的伪理智表现。
如同此时,尤劲讪笑讲出的话,和他先前无论如何都要逆转时间的失智反应,好像根本不在一个频率。
“沈老板,也不排除......我当时有过一瞬间,确实因为那道没答出的题,而产生出一种类似于悔意的心念......然后,和她的所想,刚好产生反应吧?”
见沈老板皱眉不语,尤劲跟着皱起了眉头:“不过,照你的理论,如果我还留有一枚那个什么玑在......1997年的那次,就应该没我......”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是否真有第三个人。”沈老板沉下声,“只要有那个人,把他找出来,就有机会和你再造一次逆流......”
“有没有,又怎么求证?”
“求证......”沈老板苦笑,“刚才盘问你时,若你讲完全没什么纠结的考题,我大概会拍着胸脯担保我的猜测,然后再来和你一起想想找出第三人的计划......偏偏,你说你......”
“这样,一步步来。”尤劲打断了沈老板,“我们,先去找她。我想不起来当时纠结的是具体什么题,她或许想的起来......经她提醒,我说不定也想起来了......”
沈老板仍是苦笑:“这个,我开始就想到了。我就是怕,你们一碰,碰出来个吻合的结果......到那时候,我也许会和你一样,开始怀疑之前讲的一整套理论。”
尤劲的表情,随之变得纠结。
半分钟后,两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再一对视,两人又几乎同时苦笑一声。
他们,也都读懂了彼此的苦笑含义:怕不怕,都须要揭开这张底牌。
这时,果果端着个大托盘,面无表情地经过了尤劲和沈老板身边。
待只留下背影时,她才冒出句不知对谁讲的:“早饭。”
于是,沈老板拍拍尤劲:“先吃点东西,然后去问个究竟。”
接着,他又朝果果喊道:“吃早饭为什么在白楼?”
“因为我们不想跟你说话。”
即便不知原因,尤劲亦能从果果的回话听出,胡小姐方面对沈老板的气,远远未消。
再入白楼,果果将几样早餐往茶几上一放,便走了。
而后,除了仍是处于昏睡状态的“老头”,沈老板和尤劲,以及那个不正常的孩子,三人围坐在了茶几旁。
这孩子的自理能力属实很强,他坐过来时,还十分当心地将那个仍在缓缓点滴的输液架四平八稳地一起移了过来。
尤劲本没什么吃早餐的胃口,他只倒了杯牛奶,像喝咖啡一样慢慢地喝着。
他的注意力,则毫无疑问地被时不时抽搐一下的孩子给吸引到。
观察了两三分钟后,尤劲总算看出,是孩子挂着的输液套件中,那渗着一半液体的滴斗内,每有一滴新的红色液体从上方滴下,孩子便会略有痛苦地抽搐一下。
尤劲忍不住好奇道:“喂,你这点滴挂的是......辣椒油么?”
孩子一愣,将嘴里的一截油条咽下后,忽然笑开:“抽筋脸,有机会的话,真想好好和你聊聊......你这张嘴损起人来,有一套。”
而后,孩子又把脸转向沈老板:“驼子,这人,跟你不是一路的吧?”
习惯微扛肩膀的沈老板,既懒得计较自己被叫成“驼子”,也懒得搭这孩子的话。
见沈老板根本不朝自己看,孩子又找上了尤劲:“那天,你陪着豹纹出来......知不知道,会有危险?”
听孩子提到了兼职“保镖”的那日,尤劲没接话,只露出了愈加好奇的神色。
这时,沈老板总算开口了:“有我在远处盯着,他能有什么危险。”
话扯到这一茬,尤劲顺势问道:“沈老板,我一直很奇怪......那天叫我去,到底有什么意义?”
孩子冷笑:“意义?吸引我现身的鱼饵罢了。”
“鱼饵”两字,让尤劲很是费解:“你们,盯上的是......胡小姐吧?”
“是。”
“那......我怎么会变成钓你现身的鱼饵?”
“有人,给这小东西下了个套,让他去办掉飞儿......同时,又把这件事,透露给了飞儿和我。”沈老板冷冷插话道,“飞儿有我护着,当然没人动得了......不过,我的习惯向来是先下手为强,谁想办我,我就先把他彻底摆平......”
话至此,沈老板懒洋洋地瞥向孩子:“问题是,这小东西敏感得很......我在多远的对方盯着,他和现在躺着的那个,都不现身......”
“对于潜在的威胁,我的确敏感。”孩子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看向尤劲,“有你出场的前几次,我和老头远远地盯着豹纹......见她明明就是一个人,却总是还有一股讲不清来由的威胁,让我不敢现身动手。”
尤劲听得有些糊涂:“威胁是指......”
孩子一指沈老板:“事后来讲,那时候感觉到的威胁,应该就是潜伏在远处等着我现身的驼子吧。”
“意思是......”尤劲挠挠头,“你有种类似于武林高手的感知力,感知到了沈老板的气息?”
“不,不是感知气息......何况,驼子盯梢的地方足够远,远得我根本不确定他的存在。”说到这里,孩子睁开了他那对一片死黑的双目,“但我当时就是能确定,如果贸然去动看起来落单的豹纹,必然会遭到不知从何而来的狙击。”
“类似他这样敏感的,我遇上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