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尤劲坐在沈老板开着的m5副驾位，缓行于早高峰时间拥堵的马路上。
“知不知道，先前为什么问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碰上的事？”
“你问的那个第一次，指的是动物园那次吧？”
“是。”沈老板点点头，“那天，我早上发觉居然镇不住你们两个，就知道你们不平常。下午再碰上时，就忍不住用言语试探你们......我记得，当时你和你女朋友，都是闪烁其辞。”
尤劲苦笑：“至少在那时，我是很忌讳触及到什么超自然的东西或者话题......主要，是生怕再招来异变，弄得已拥有的东西忽然消失。”
沈老板咯咯笑了起来：“现在，想要再造逆流的你，反而对这些异于常识的东西感兴趣了？”
“感兴趣？”尤劲第一时间没明白沈老板所指。
不过，尤劲很快就懂了沈老板在笑什么。
今日找上门，尤劲除了关于倒退时间方面，对其它超自然的话题也表现出了不同于往常的好奇。
究其用心，好奇，只是一小部分。
且正如沈老板此时的调侃，数年前动物园那次相遇时，自以为生活完满的尤劲，只盼世上从此再无异常。
眼前情况，尤劲反而希望去接近各种不可能。
毕竟，接下来想要实现的，本就是常识中的不可能之事。
车行的目的地，是劲享。
“第三个人”的身份，已然浮出了水面。
眼前更有价值的问话目标，当然就是2005年的除夕夜，在沈老板所谓的“镇慑”下，照样与尤劲一同离开绿宝石的小小。
不过，堵在半路的尤劲，还是给李凝思拨去了电话。
等待音间，尤劲颇感局促。
撇开大局上的是非对错，昨夜带着人家玩的那把吓死人的激流勇进，终究不是能够一笑了之的桥段。
一听到电话被接起，他强装着若无其事的调调，道了声“早”。
那一头的李凝思，回了个完全不知是何情绪的“嗯”。
如此，局促更甚。
有话要问的尤劲，则用一记做作的干咳，引入了正题：“我......我就是想确认一下，97年语文中考，让你耿耿于怀的，是哪道题？”
“出师表的默写填空。”
李凝思回答之干脆，实超尤劲预料。
“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如同早已准备好的回答，让尤劲不免怀疑其真实性，“而且，这一道题做不出，会让你懊恼到引发时间倒退的程度？”
“因为，考到的那几句，开考前，邻座有个人一直在念......听的时候，觉得好烦，等真考到、又真卡在这题上时，当然会懊恼刚刚为什么不听听他念的......”
这说法，先前沈老板亦转述过，此刻再听李凝思亲口道来……尤劲一品，倒有些感同身受。
若仅仅是因事先功课没复习到位，做不出，也就认了。
与送到耳边的答案错过，确实更叫人懊恼。
沈老板见尤劲干想心事不说话，便点了句：“怎么样，她纠结的题，和你是同一道么？”
“我自己卡的哪一题，还是想不起来。”尤劲讪笑，“她说她卡在出师表，我也不能肯定让我卡住的就不是出师表……不过，什么懊恼没注意听别人的念叨，我可以确定没有。”
电话那头的李凝思，则小声道：“还有......要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