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草长莺飞,阔别已久的春终于破开严寒莅临这片荒凉的久战之地。

正当东帝国前线的军人们还在为上将病危以及换届人心惶惶的时候,另一波巨浪已在悄然无声间酝酿,蓄势的浪头猝然而下,使人措手不及。

是的,合众联再次向东帝国开战了,在这样一个东帝国最不适宜开战的时刻。军心一旦涣散,想要再聚拢起来有多难,不言而喻。这一战,几乎没有人抱持有多么大的信念,帝国内部此时混乱不堪,他们这些人到底在为什么而战,为谁而战?他们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战死在这里吗?

一些有的没的,甚至很多可能只是某些人的胡思乱想,但这些萎靡的思想确实很快就在军队中流窜开来。

在这样一片动荡不安里,过分平静的夏安安是其中的异类,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这个国家,那存在于心中的归属感并非来自于东帝国本身,而是生活在东帝国的人,楼靖也许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其次是西亚、陆成以及那些在合众联夜袭中苟活下来,此刻正为生努力拼搏着的女兵们。她不在乎东帝国下一任的军事长会是谁,也不在意这位军事长在其上台后会颁布下怎样的法令,终归都是她去适应生活,再恐慌再抱怨也于事无补,毕竟这一切的改变在穿越千年的前提下,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大战开始,机甲特殊小组仍然是主力。入目的一片面色凝重中,那张想要按捺住兴奋却无奈本质的单纯憨厚实令他实在掩藏不住什么的微红面颊吸引了夏安安的目光。罗兴,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留在夏安安脑海中的印象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大男孩,很憨厚,可以说是憨厚过了头,一股子傻劲。常常因为思想过于单纯,听不出别人的话里有话,被嘲讽被拐着弯子骂了都毫不自知。

虽然看起来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模样,但在机甲驾驶方面罗兴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他就像一块璞玉,等待着能够欣赏它内里光华的人来细细雕琢。而这个懂得欣赏的人,很明显就是楼靖。因为两人互动的时候,她大多在旁,也因此楼靖对这个大男孩态度上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当然夏安安也从这件事中明白了,无论如何楼靖也是人,也会被表面迷惑,从他一开始对这个憨傻并且热情过度的男孩表现出来的不耐烦、不屑一顾就可以看出,虽然很快,在夏安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在同罗兴说话时的目光里已然隐含有欣赏。

既是欣赏,自然而然的楼靖那本就不多出现在1号的时间,原本泰半都独属于她,在发觉罗兴的才能以后,便多出了一个人来分享,甚至于剔除她在外的独享。

没有任何面对情侣相处应该避嫌想法的大男孩,在不短的一段时间里,都让夏安安感到哭笑不得。只是对方的才能摆在眼前,就这么埋没了也确实可惜。更何况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后,她挺喜欢这个想什么就说什么,心思都完全摊开在脸上的大男孩。为此,她还没有因男人发现了璞玉而忽略她,反倒男人由于她和罗兴相处的融洽,半带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了两句隐隐泛着酸味的话,不过也有可能她当时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听岔了。

无论如何,在没有开战,在帝国没有传来楼上将病重的消息前,那段日子还是颇值得以后细细回味的。

临上机甲,楼靖负手出现在机甲舱门口。夏安安不是不惊讶的,作为特殊小组兼r型机指挥官,楼靖下辖的军人虽然不多,却绝对是各个精英,战时的主力,他这个小组指挥官的分量绝不亚于作战总指挥官,之前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那么此刻他不待在作战指挥中心分析战况,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面上虽表现的平静,但无可否认的,她的心里有着隐隐的期许。

楼少将的突然到来令机甲舱里的众人都停了动作,一向反应迟钝的罗兴,这时候倒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回神得快,穿着军靴的双脚就地一磕便是一个周正的几乎可以当教科书模板的军礼。

“少将。”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其他人直到他话音落才渐次回神,或恭敬或平常的行了军礼。这一次由于特殊小组和部分r型机驾驶员同在一个机甲舱就位,所以此时机甲舱里驾驶员和工作人员混杂在一起,人数颇为可观。

楼靖朝众人颔首示意后便毫不避嫌的走到夏安安面前,这段日子下来,住在前线中央区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两人的亲昵,‘那个驾驶机甲在空战中很厉害的军女支’现在是楼少将的专宠,类似的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前线甚至远在帝国a区的名媛们之间。

外面的战争已经打响,爆炸的轰鸣声不断,这片被核辐射多次侵染的土地,它可以很好的展现出严冬的肃杀,但春意却仅仅只是黄土上零碎的点点青绿,而显然在这一战之后这仅有的春意也将泯灭殆尽。

和楼靖的相处益发无拘后,夏安安闲来总喜欢借用楼靖那与通讯器分离开来的身份识别卡,打开那间‘私人餐厅’的门,就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里头,坐在小窗边,晒着暌违已久的阳光,漫不经心的看着全息屏上的文字。

她以前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热爱着安逸,大概人都是如此吧,只有在失去了以后才会意识到当时的难能可贵。

背后那道几乎把她洞穿的目光令夏安安回过了神,不想去探究那道目光出自于何人,她只是很好奇,一个人到底是如何在心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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