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恩最终还是因为伤情过重被遣送回国医治。遣送那天,里恩的意识尚算清醒,由于失血而异常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奈,同特殊小组成员简短的做了道别后,便被军医推上了遣送舰。
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里恩自然希望能为国效力,能留在前线,能和所有人一起欢呼最终的胜利……可惜事与愿违。
仅仅首战就付出一名精英驾驶员的代价,对特殊小组而言这个损失无疑是惨痛的。
楼靖因此特地召开了紧急会议,其一自然是宣布里恩的空缺很快就会有人补入,其二则是郑重废除帝国所列相关当特殊小组成员生命与机甲相冲突时优先选择机甲的条文,申明技术可以再造,驾驶员的生命无论在何时都是最宝贵的。甚至就这一点难得详细的做了说明,以夏安安当时的情况为例,在60秒倒计时开始时就可以无条件的选择放弃机甲,最大限度的保证自身的安全。
夏安安直觉得感到这次的会议内容应该并非帝国授意,而只是楼靖本人的意思。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概就是这样体现的。
只是楼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不认为楼靖这么做是因为对机甲特殊小组有了某种特殊的理由。
总之,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谜。就好像她也想不透男人那天忽来的举动的意义是什么一样。看不透,猜不着,永远只能被玩弄在鼓掌中,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仰躺在宿舍的床上,夏安安茫然的盯着低矮的天顶,想到那天的触感,温热的,粗糙的,麻痒的……不自觉的伸手去抚自己的唇,只是指尖刚触及,夏安安茫然的眼陡然清明,像是触电一般的立刻缩回了手,神色间略带失措的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夏安安在心中自问。事实上就是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刚刚的那一系列行为。
不等夏安安找到答案,忽然响起的应门器提示音,把还处在神思恍惚状态的她惊得一跳。
轻吁了一口气才抬手按下床头的按钮。
“哪位?”夏安安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出声询问。
“是我,陆成。”透过应门器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的沙哑。
夏安安开了门,就见陆成一臂拄着门框,身体微微向前倾,随意的站着,那姿势倒有点模特儿白pose的架势。金色的刺头照旧根根竖着,身上本该规整的军服外套被他当成了披风搭在肩上,里头穿着的白衬衫倒还算规整,只靠近颈部的两颗纽扣没扣,表面有些皱褶。
前线基地的生活条件不比在米莱,更不比在a区,虽不到做饭洗衣纯手工自理的地步,但就洗衣这一块,军服是固定时间统一收纳统一洗涤烘干而后分发的,介于母舰所能存储和再生的动力源有限,也就不可能再浪费动力源在熨烫军服上了,而男人们显然也不会想到诸如洒水晾挂除皱的法子。如此一来,褶皱衬衫也就随处可见了。
当然,在这里,作为前线唯一女兵的夏安安仍旧是个特例。虽然夏安安知道自己在前线单论性别就已经足够显眼了,不应该再搞特殊化,只是外套可以和所有人一起洗,内衣裤呢?即便烘干时有除异味、杀菌等等步骤,终归还是怪异。这怪异不仅仅之于她,也之于所有人。所以,夏安安的衣服都是由她自己洗的,据说她宿舍的配置与高层指挥官宿舍的相仿。
“走,去吃饭。”陆成换了个姿势,捋了捋那头金刺,垂下了手,脸上带笑的瞅着夏安安。
夏安安点了点头,紧了紧身上的军服外套,跨出了门。
时已入冬,母舰的供暖有限,宿舍内和过道上的温差不小,夏安安刚走出来便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也不免抬头问:“这么穿,不冷?”
陆成侧头咧嘴冲她笑笑,道:“刚跟人练了两场,不冷。”
经他这么一说,夏安安才发现他发际还有未干的汗渍。
前线基地军人们的生活,除了打仗以外的日子,便就是等待,等待上级的指示或者对方的攻势。等待其实也就是无所事事,神经不可能一直为备战而紧绷,于是某些以不消耗动力源为前提,强身健体的‘娱乐项目’就在高层的默认下盛行了起来。格斗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容易着凉。”夏安安淡淡提醒。
陆成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抬手将披着的外套穿上,即便他现在身上热得快冒火了。
“里恩那家伙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还是跟他打比较爽,那些家伙一个个都达不到一刻钟就认输了,没意思。”陆成半是感慨,半是抱怨的说。
夏安安也不接口,就这么听着。
两声同时响起的提示音让夏安安和陆成同时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两人又同时抬手。从来到前线后,他们的通讯板就同时换成了通讯器。
“特殊小组补入成员及各类别援军将于后天上午十点抵达,特此全军通告——作战指挥中心”
“也不知道补入的是什么人?”关了通讯器,陆成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夏安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这虽说是特殊小组补入成员,但真正与之切身相关的无疑是陆成,毕竟到时他是要和这位补入成员一起协同驾驶同一台机甲的。
陆成和里恩至少磨合了两个月才能达到现在的默契,而这位新补入成员,他们连名字都不清楚,又谈何默契。
夏安安如此想着,心下便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
似是感觉到她的忧心,陆成没所谓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