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头见状忙拉着女儿退出了书房,才出来就听屋里传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姜氏此时都还有些后怕,低声对姜老头道:“爹,咱们今天算是把大爷给得罪狠了,您说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姜老头冷哼一声,背着手往下人房的方向走,一边低声冷笑道:“咱们姜家世代效忠叶家,这效忠的可是叶家当代的家主,老太爷还没死呢,他叶子山就敢不顾兄弟情份,做下那猪狗不如的事情,他难道还想咱们帮他遮掩不成?连自己亲兄弟的儿女都不放过的人,你能指望他以后继续了家业能侍咱们这些奴才有多好?与其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还不如趁早架空了大房,换位爷当家来得实在。”
世仆在一个大家族中的地位可不是说笑的,姜家上下几代人加上姻亲,早就在叶家布下了一张无形的网,他们虽然是当奴婢服侍人的,却能操控很多事情,让家主之位换个人做,别人办不到,他们努力努力还是能做到的。
姜氏听了姜老头的话,高悬的心就落回了肚子,忙笑着小跑上前,扶住老父的手臂送他回后院。
当天下午,叶老太爷就命人封了叶子山的院子,派了黄妈妈把一众丫头婆子都赶到了敬慈堂外跪着,命人一个个的审问,又让心腹管事去大房院里翻了个底朝天。
敬慈堂正厅里,首位上坐着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左侧下手坐着叶子靖夫妻,他们身后站着十八岁的叶云和十四岁的叶扬,右侧上手坐着叶子翰夫妻,他们后面站着十五岁的庶子叶励,右侧下手则坐着叶子栋夫妻,他们身后站着他们十六岁的长子叶兴,十四岁的叶勇和十二岁的叶仁。
叶家所有的男丁此时都齐聚在了这里,初听到那则消息时,他们都很震惊,那个惊才绝艳却被驱逐出叶家的叶三老爷竟然已经去逝了,他死后他的子女竟然还遭到了叶家人的毒手,这样的事情光想想都让人觉的寒心。
众人此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沉默的看着跪在正当中的叶子山和吴芙蓉,两人的脸庞都还红肿着,显然是已经被人扇过巴掌了,其长子叶超,长媳夏氏和次子叶臣则都安静的跪在两人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看着被家丁抬进厅里的一个个箱子和最后递到叶老太爷面前的一个装着地契的沉香木盒子,叶老夫人终是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啊,那可是你的亲兄弟,亲兄弟啊,你怎么就下得去手?他早早的去了,你瞒着我们,若是能去给他上柱香送他最后一程,照看他留下的一对儿女一二,我还会当你是个好的。可你倒好,为了这么个毒妇,竟然派人去夺你家兄弟的钱财,还想要杀他的儿女断了他的香火,他跟你是有多大的仇啊?你个不孝子!”
叶子山跪行到叶老夫人跟前,抱着老夫人的腿也哭了起来,“娘!都是儿子不好,您别伤心了,三弟去逝的事情儿子事先也不知道啊,等事后知道了事情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这贱妇跟儿子说三弟没有留下子嗣,侄女儿也已经病逝了,她怕三弟的家财被那些下人夺去,这才都运了回来,儿子信了她的话,怕娘您伤心,这才帮着瞒下了此事,儿子也不知道这贱妇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还派了人去害侄子和侄女儿的性命,娘,您是知道儿子的,儿子若是知道实情,是断不可能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的,娘,你相信儿子,这事儿子事先真不知情啊。”
吴芙蓉惨白着脸也冲着叶老夫人哭起来,“婆婆,媳妇儿是冤枉的,媳妇从未教唆过谁去做那杀人放火之事,媳妇儿承认,当时收到姜洪的信会瞒下来,确实存了要贪三弟家产的心思,可那不是什么记恨三弟想要杀人夺产,而是当时姜洪的来信上明明写的就是三弟和三弟妹已经去了,唯一的女儿也因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大夫都让准备后事了,姜洪慌了手脚,这才写了信来让咱们这边帮着给拿个主意的。媳妇怕把这事儿说出来,一是让老太爷和老太太伤心,另一个也是怕三弟的家产要归入公,大房占不到多少便宜,才这起了私心,私下派了人去了青山镇把这些东西都运回来。”
陈氏一听不禁嗤笑,“这么大的事儿,大嫂说瞒就给瞒了,你说你只是贪财,可侄女儿派来的人可是当着全集市的人说的明明白白,他们七天前可是又进了一次贼人呢。”
吴氏低俯着的脸上飞快的闪一抹阴狠,随即继续哀哀哭泣起来,冲着叶老太爷和叶老夫人拼命磕着头道:“公公婆婆,你们信媳妇,媳妇是真的不知道侄女儿那时竟还没死啊,而且姜洪的信中明明说三弟只有一个女儿,媳妇哪里知道三弟竟还有一子在世呢?那些下人欺上瞒下,把儿媳也给蒙骗了,儿媳真的是冤枉的。儿媳嫁进叶家十几年,平素是怎么样的,您二老也是看在眼里的,儿媳自小连只鸡都没杀过更遑论杀人了,公公婆婆,你们信儿媳,儿媳虽有贪财之心,可断不敢有害人之意啊。”
陈老夫人甩手就把手边的茶杯砸到了吴氏头上,“贱人,当初要是不是为了你,我的轩儿怎么会离家去了京城,若非因为你,他又怎么会被刘大人所记恨,所有的事都因你这丧门星而起,早知会有今日,老婆子我就该早早的把你们的亲事给退了,也好过我们母子生离了十几年,现在竟还成了死别。”说着便又捶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