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以已度人,觉得令狐老夫人肯定会恨毒了路依依的歹毒和不要脸,那么指使那个名义上要成为她孙媳妇儿的野丫头痛打路依依一顿,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伯阳侯府的三位正主,对靖王妃的话都没反应,皇帝坐在首位上一脸的高深莫测抿着酒水,叶守虽然目光毒瞪着靖王妃,整个人气的直发抖,那嘴却跟河蚌一样闭得死紧,连吭都不曾吭一声。
设好的局却没有人跳进来,皇后心里急得直冒烟,她试着给靖王妃递眼色,可那个蠢货却只知道拿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
伯阳侯府的把柄并不好抓,难得那个乡下野丫头带着靖王世子回京了,难得皇帝将那个野丫头指给了令狐方,亲手断了伯阳侯府兴旺的希望,难得靖王世子死活不肯回靖王府,而老太婆和令狐方还帮着阻拦。
令狐方和伯阳侯府阻拦靖王和靖王妃与靖王世子见面,更是不让靖王世子离府,这往轻了说可以是藐视皇命,可以是抗旨不遵,可以是妨碍靖王父子团聚意图不诡,可以是对皇帝不满有了二心。
这么完美的把柄,皇后怎么容许它失败,这是老天爷在帮她,浪费老天爷的心意,是要遭天谴的。
“看这事闹得。”皇后故作不快的瞪了靖王妃一眼,似是在怪她破坏了宫宴的气氛,她转头柔声轻唤,“皇上,您看这事儿……”
皇帝随手把端了半天的杯酒,搁到了桌上,看了叶守一眼,淡淡的道:“子渊,你怎么说?”
叶守深吸了口气,撩起衣摆跪下去“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他也不起身,只趴着道:“皇爷爷,孙儿接到圣旨当日,靖王府曾送来一批老仆,声称是为服侍孙儿来而。当夜,当孙儿去见他们时,那些狗奴才口口声声叫孙儿冒牌货,声称靖王与王妃对孙儿冒允他们已故之子一事一清二楚,要让孙儿死无葬身之地,那天若非姐姐派给孙儿的几名贴身护卫武艺不错,孙儿只怕早就死了。”
叶守述说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在坐的所有人,除是叶湘、令狐老夫人这些早就知道事情经过的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还有捂着脸,却早没了哭声的靖王妃。出了如此奇葩之事,那些夫人小姐们再也顾不得皇帝在坐,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间或指着靖王妃指指点点。
威武大将军的夫人,也就是靖王妃的娘李氏,她死死的瞪着场中的女儿,急促的喘着气,脸色却慢慢变得苍白如雪,一口气没喘过来,竟生生被气得晕死了过去。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既然他们觉得我是假的,那便是假的吧。”叶守自地上直起身,看向皇帝微微一笑,语气雀跃的道:“我有姐姐和皇爷爷疼我,令狐大哥,老夫人还有老侯爷待我都很好,我自小一个也长这么大了,现在我有这么多人疼,以后只会更好。”
皇帝面沉如水,却只看着叶守没有说话。
叶守突然腼腆的笑了笑,道:“虽然皇爷爷和令狐大哥都说我是靖王爷的孩子,可我觉得应该是弄错了,我特意向人打听了当年靖王府的碎尸案。王府戒备禁严,想从王妃的内室里抱个孩子出来谈何容易?再说当天正是靖王世子满月,王府里人来人往,不管是抱个孩子进去调换,还是要偷个孩子出来,都不可能没人发现。王府出事这么久,既然没有查出问题来,那真世子肯定就已经逝世了。”
令狐方听到这里目光微移,看向场中捂着脸却没有一点儿声音的靖王妃。当年王府出事,并不是没有查出问题,而是靖王妃未经查问,就将当日院里院外除了自己奶娘之外的所有丫头婆子都给乱棍打死了。线索被靖王妃亲手毁了,怎么查?
若非靖王妃是威武大将军的女儿,是皇帝亲手给靖王挑的嫡妻,他们都要怀疑靖王妃是皇后派到靖王身边的细作,故意自编自导了这么出戏生生毁了靖王,让靖王提前从储位之争里黯然退场。
“我应该只是碰巧长得与靖王比较像而已,并不是真的是靖王爷的孩子。”叶守说着又向皇帝拜下,换了称呼道:“叶守磕请皇爷爷收回我靖王世子的册封,我喊您皇爷爷,只是因为您拿我当小孙子疼,不是我觉得自己是靖王世子,请皇爷爷成全。”
皇后脸色苍白的瞪着叶守,眼底满是震惊和惶恐。
皇家最不能忍容的就是血脉被混淆,叶守的身世是皇帝亲自派暗卫去查清的,根本不可能有错。叶守让皇帝收回靖王世子册封只会让皇帝暴怒,然后迁怒于引出这件事的所有人。靖王妃和靖王连儿子都不认,自然逃不过严罚,可她这个引出话头的人,难免也要受到怀疑。
若是皇上怀疑她,进而再怀疑到文承身上,那……
“靖王妃!”皇帝的声音似带着无尽怒意,又似带着满腹的怨气和不满。
靖王妃身子一抖,不敢再捂着脸装哭,扑倒在地上颤声道:“皇上!”
皇帝目光阴沉的看着这个趴在地上的女人,这个他费尽心思为儿子挑选的女人,却也是她一手毁了他看好的儿子。“你身子不好就让御医给你看看,闲时多出去走走,朕记得文立在江南有处别院,环境非常不错,朕正好有事要让他下趟江南,到时你陪他一起去吧,在哪儿住段时日,你也散散心。”
靖王妃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一对上皇帝的眼,整个人却不自禁的一颤了颤,抖着声音道:“皇上,臣妾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