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皇帝还这样忌惮他们,深怕令狐家的男人会造反一样,令狐家的男人越是不舍的远离权利中心,就越会被皇帝所忌惮,这简直就跟在刀尖上跳舞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没命啊。
叶湘咬咬牙,直挺挺的在二老面前跪了下来。
老伯阳侯和令狐老夫人都被叶湘的动作吓了一跳,令狐老夫人忙上前要来搀扶她,“你这孩子,这是在做什么?”
叶湘拉住令狐老夫人伸来的手,看向老伯阳侯道:“祖父,祖母,我害怕,咱们伯阳侯府的声名威势简直就跟烈火烹油一样,历朝历代功高盖主的武将就没有一个是能够善终的,皇上把立轩拘在望乡城不让他回来,现在又出现了兵部拖延拨放粮草辎重的事情,我怕,我真的好怕啊,祖母……”
令狐老夫人的手一抖,整个人几乎要软倒。
坐在罗汉床上的老伯阳侯却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你怀疑是皇上……”
叶湘点头,语速极快的低声道:“我不知道是什么让皇上容忍祖父带出满朝半数以上的武将,或许是念在祖母与皇太后的姐妹之情,或许是因为公公婆婆已经不在了,也或许是因为立轩一直被皇帝带在身边长大,已经有了感情。可这次立轩在边关大获全胜,皇上只封赏些不痛不痒的东西,还严令他长驻望乡城,这简直就是将对他的忌惮放在了明面上。”
叶湘说着冲老伯阳侯磕了一个头,一脸认真的道:“祖父,我知道伯阳侯这个爵位是您拿命和血拼回来的,我要您允许立轩辞官告老很过份,可我原就只是个出身乡野的女孩,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多赚些银子,嫁个好夫婿,吃好喝的过一辈子。我不怕吃苦受累,我就怕立轩会如当初的公公一般,死在别人的算计里。”
老伯阳侯霍地一下从罗汉床上站起来,双目锐利如刀的瞪着叶湘。
叶湘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老伯阳侯带兵打仗几十年,身上的威势还是非常吓人的。只是叶湘毕竟与这个时代娇养的女孩不同,她有自己的坚持,而且她与老伯阳侯相处了两年多,她深知这位老人平时在外虽凶猛,可在家里对她对令狐老夫人却是最宠爱呵护不过,所以她对老伯阳侯实在害怕不起来。
令狐老夫人的眼中有了一丝笑意,缓缓道:“丫头,你该知道以你和太子的关系,就算方儿和侯府出了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叶湘呸完了转头瞪着令狐老夫人,她进京之后相处最多的就是令狐老夫人,两人平时就跟忘年交一样,讲话根本没什么顾忌。此时听令狐老夫人无端咒侯府和令狐方,叶湘便有些生气了,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起来,“祖母!您也不用来试探我,我要是心里真没立轩,也就不会让他进我的房,睡我的床了。”
叶湘这样百无禁.忌的口无遮拦,把老伯阳侯和令狐老夫人都说的一愣。老伯阳侯尴尬的脸都板不住了,他的摸鼻子,出去也不是坐下也不是,连眼神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搁。令狐老夫人愣完了回神,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叶湘点道:“你这丫头,当着你祖父和我的面竟然连这种话都敢说,你羞也不羞?”
令狐老夫人一笑,叶湘就更不怕了,她也不跪了,从地上爬起来哼道:“您少来,您别说您不知道立轩在出征前那一阵,一直是宿在我房里的。”
令狐老夫人也不否认,只指着叶湘笑骂,“你这丫头实在没羞没臊。”
叶湘抿了抿唇,挨到令狐老夫人身边,扯着她的衣袖求道:“祖母,您劝劝祖父嘛,功名利碌再好也没有一家人平平安安好啊,以我这两年赚的银子和布下的人脉,就算咱们把灾民开垦出来的千顷田地和百座山头都退还给皇上,咱们一家人回归田园之后也能舒舒服服,好吃好喝的过几辈子了。与其一直防着皇上对咱家动手,还不如干脆辞官求去,您与祖父也想我与立轩早点儿完婚,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吧?”
老伯阳侯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罗汉床上,沉声道:“老夫这辈子还有什么没经历过的?难道还会被那功名利碌迷了眼不成?你既知老夫一手带出了满朝半数以上的武将,又是否知道,若没有老夫压着这些人,他们若是各自为政,争斗倾轧,我大华又将变成什么样?”
叶湘被噎了下,张目结舌的瞪了老伯阳侯半天,才斟酌着用词道:“祖父,您此举是忠君爱国了,可您有没有想过,您带出的那些将领越是听您的话,皇帝对您对咱们侯府就越是忌惮。再说什么事都讲究一个物竞天择,为官应该也是一样的吧?平衡朝中官员的争斗,应该是皇上要做的事情,您跟老母鸡似的总是护着他们,还跟皇上抢事做,这样真的好吗?”
这下轮到老伯阳侯被噎住了,他怔愣片刻,却发现叶湘并没有说错,不禁有些无言以对,吭哧了半晌才有些羞恼的道:“老夫辞官归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老夫若是归隐了,你叫那些跟着老夫打仗了半辈子仗,最后还伤了残了的兄弟们该怎么办?”
叶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爱国村的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今后有叶氏杂货铺的各地的分店接济,那些散布在各地的伤兵都会受到很好的照顾,这一点您并不用担心,而且有小守在,就算您和立轩辞官归隐了,相信以后也没人敢招惹我们的。”
令狐老夫人笑拍了拍叶湘的手,转头对老伯阳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