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马桥开始给祁爷打电话。
这祁爷,估计就是“龙裔”的大当家,在曼谷,似乎相当有分量,在云马桥提及祁爷
名号的时候,显然大富豪是有些怵的,一个让疯子都害怕的男人。
有了这段插曲,我们双方竟然陷入了一个微妙的对峙里。
大富豪和马仔把我们围住,白象寺的阿赞估计也得了信,来了十几个人,封住了地
窟的入口。
我则扛着鲁旺,和齐乐、金大妈、莫老生、云马桥,蹲在了地窟的角落里。
金大妈不停的给鲁旺看伤口,还问有大事没大事。
鲁旺挺硬的,咬着牙说自己就是挨了点小打,扛得住的。
他的伤当然没这么简单,光是牙齿就给人活生生的拔了三颗,我帮他检查一阵,肋
骨似乎也断了一两根,他能忍得住不喊疼,是条汉子。
我们双方对峙了四五分钟后,云马桥走到了大富豪的面前,和他聊了起来,估计还
是想息事宁人,这混地下势力的,和做生意差不离,都讲究和气生财,轻易不干
仗,一旦干仗,就得花大钱。莫老生在一旁跟我絮叨,说:小祖哥,话说如果祁爷
真的能来,那大富豪肯定不敢打鲁旺的主意。
“祁爷是龙裔的大当家?”我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莫老生点头又摇头,说道:他的确是龙裔的大当家,龙裔是曼谷最大的华人势力,
很多人都怕,但大富豪所在的黑金家族未必害怕,可这祁爷啊,还有另外一层身
份!就这层身份,绝对压得大富豪不敢胡来。
可以啊,这莫老生和泰国人做塔固生意,竟然把曼谷这一代的形势,摸得这么准,
到底是老江湖,不调查出生意里头有几个坑,绝对不轻易进场。
他说黑金家族其实也是一个华人家族,姓金。
金家的祖爷,大概在三十年前来的曼谷,当时也是靠拳头打出来的,不过这拳头,
威慑力还是小,在那个年代里,亡命徒多得是,不是每个亡命徒都能靠拳头,打出
一片河山的,在黑金家族被曼谷本地帮会打压到不行的时候,祁爷入主金家,靠着
一身阴术,震慑了泰国的阴人、阿赞,他和金家祖爷相互依靠,算是把黑金家族的
牌子,在泰国立稳了。
“后来吧,黑金家族势力很大之后,祁爷又一个人出去单干了,成立了龙裔。”莫老
生说:所以啊,黑金家族,都把祁爷当做自己的亲爷爷,既害怕他的实力,也尊重
他的威望,别说大富豪怕祁爷了,黑金家族,谁不怕祁爷!
莫老生说得激动,不过,激动到浑身发抖的时候,忽然有泄气了,话锋一转,说:
但是……祁爷这些年,早就退隐江湖,前两年金盆洗手,圈子里的事,根本不管,这
次云马桥能不能请得动祁爷,不好说啊。
我却觉得云马桥一定请得动祁爷。
刚才我为了鼓励鲁旺,露出了我是东北招阴人身份的时候,惊讶我身份的,可不只
是鲁旺,还有云马桥。
也就在那时候,云马桥身上“例行公事”的感觉彻底消失,变得十分亲近,和自己人
似的。
也在那时候,云马桥跟大富豪说要给“祁爷”打电话。
我想——这个祁爷,一定是东北阴人。
对了!
说到东北阴人,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阴人——川西我家里那个发了疯的鬼骨祁涛。
祁涛以前是东北的大阴人,听春叔说,他以前,名声显赫,是81号阴阳客栈的主
人,祁姓也不算大姓,莫非云马桥口中的“祁爷”,和鬼骨祁涛,有一些渊源?
我正胡思乱想呢,忽然,地窟入口处,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招阴人在哪儿?”
众人都偏头,看向了入口处。
一个穿着唐装,身材不算高大,佝偻着背的老头,朝着地窟深处走了过来。
他一头银发,眼神中带着十足的狡黠,举手投足,无比优雅,很有大佬风范。
云马桥快步的走到祁爷身边,低着头,指着我,说:那位李兴祖小哥,就是东北招
阴人。
祁爷听了,优雅没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我面前,盯着我的脸,仔细端详了半
分钟,期间还不停的说:像,太像曾经的小李爷了,只是……这天下,长得像的人,
多了去了,你怎么证明你就是小李爷的儿子。
我反手摸了一根纹针,说:说来也是惭愧,我今年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小李爷,
没有招阴人家族的独门本事,只能露一手我自己的阴术招子。
说完,我把纹针,朝前一顶,纹针的针头,不停的震颤、抖动,同时伴着一声阴祟
哭啼的声音。
这是阴阳刺青师的招子,其余人模仿不了。
祁爷见了,大喜过望,说道:二十年前,招阴人小李爷,在东北阴行祖祠托孤,把
他的儿子,托付给了阴阳刺青师于水去抚养,二十年后,再见李家后人,别有一番
感慨。
说完,他忽然单膝跪地,拱手说道:东北阴人阴阳客栈祁山,见过东北招阴人,往
后只要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慌忙把祁爷给搂起来了,说道:东北阴行的规矩传我这儿来了,估计得改改了,
别这么见外,见面就是兄弟!
东北阴行和其他阴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