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浑身瑟瑟发抖。
狐仙佛丝毫没顾忌齐乐的个人情感,继续说道:那只老黄皮子生出来的小黄皮子,
就是千妖阵的钥匙,你让我解开这个阵,我解不开,只有把这只小黄皮子给杀了,
祭阵,才能踩过千妖尸骨,抵达苦海。
“没有别的办法了?”龙婆艮如此说道。
在情感上,她不愿意杀齐乐,还在乞求最后的机会。
狐仙佛决然摇头,背过身去。
齐乐此时的情感,彻底癫狂,拉住了龙婆艮的手,嘶吼道:艮母,你把我带到督造
巷长大,我一直都把你当生母来伺候,这些年,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
什么我就听什么,这几天,在督造巷里,我对小祖哥十分钦佩,我很不想帮你背叛
他,可我最后还是帮着你背叛了他!
“这种感情你理解吗?艮母,我把你当亲娘!”
龙婆艮搂抱住了齐乐,叹了口气,说:我理解、我知道……但是……你也得理解我。
她的双手没有松开,但右手却变得颀长,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捅进了齐乐的背心。
“齐乐……”我喊了一声后,下头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已经见到了龙婆艮的右手,
提着齐乐那颗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龙婆艮已经杀掉了齐乐,她动作轻快,脸上划过一行热泪,说:小乐,下辈子再见
吧,这辈子我欠你的。
说完,她打了一个响指。
齐乐的尸体,迅速干枯,一分钟前的妙龄女人,如今已经化作一道干尸。
她身体里的血液,像一挂倒流的瀑布,被吸入到龙婆艮手中的心脏里。
龙十六、神丑他们,对齐乐没什么情感,只有恨意,站在一旁拍手,说:死得好,
背刺、反骨仔就该杀!呵呵!
龙婆艮对龙十六他们怒目而视。
龙十六他们虽然阴术消失,但阴人的个性还在,丝毫不畏惧龙婆艮,和龙婆艮对峙
了起来。
冯春生则无限唏嘘,凑我耳边,说:这泰国的法器邪门,泰国的僧人更邪门,这还
九大圣僧呢,行事手段,比邪僧还要阴毒。
龙婆艮听到了冯春生的话,又对春叔怒目而视。
我怕我还没进苦海,这儿就得出场冲突,一旦冲突,我们这边肯定不利,我站了出
来,说:都别废话了,不是要我进苦海吗?现在齐乐也杀了,该进去了!
“进苦海!”
龙婆艮转过头,高高的举起齐乐的心脏,顺着两座小山之间的通道走着。
她一边走,还一遍念着词:祭祀已至,诸位精怪休恼。
”祭祀已至,诸位精怪休恼。”
她每念一遍,右手稍稍使劲,把心脏里的血液,挤出一些,泼洒在了地上。
被撒了鲜血的土地,会出现一些符箓样的地纹。
再走过这片土地的时候,我依稀能听见地下精怪们的哀嚎,但好在他们不会从土里
钻出来,对我们怎么样。
龙婆艮一直在走,速度也越来越慢,终于,她已经和我走在了一排,跟我诉说:我
是圣僧,其实我的心肠很软。
“何止是软啊,简直是菩萨心肠,我涨见识了。”我话语中带着刺,反讽龙婆艮。
龙婆艮却还在争辩,说:我是有信仰的,为了信仰,我可以付出许多,但不代表我
就是铁石心肠。
我忽然扭头,盯着龙婆艮打量了一阵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龙婆艮啊龙婆艮,
你这一脸委屈的样子,做给谁看呢?为了信仰,就能草菅人命?自从我出道阴行,
我见过了几个大野心家,扎巴尔、金光佛、观心子,每一个人都说他们做下的杀孽
是为了信仰,他们和你是一类人。
“我们……我们不是一类人。”
“对,你们不是一类人。”我说:你比他们还下作,他们作恶的时候,虽然谈的是信
仰,可脸上却没有扭扭捏捏的做派,至少这些人敢认,你不敢认!
“你是个有佛缘的人,慧根高明,我这次确实是小人行径,但往后,我不会如此
的,我依然是九圣僧。”
“狗尝过生肉的味道,就再也不会去吃熟食,人发现杀人不过如此后,永远不会停
下他们罪恶的手,把你那些惺惺作态的仁义道德收回去吧,我听了想吐。”
我背着手,再也不理龙婆艮。
只有那软骨头梅先生,还在不停的安慰龙婆艮,一会儿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会儿讲“成大事者,必须有所牺牲”。
呵呵!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龙婆艮心里的“白骨和牺牲品”。
也不知道他待会得知自己命运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做派。
我们连着走了半个小时,终于见到了苦海。
苦海真的大,很难想象,一座秋窟山里,竟然会有如此浩瀚的洞内琥珀。
海水是紫色的,紫波万里,透着一股子凄苦之气,却见到任何一只生灵。
我们所有人,站在了苦海边上的乱石堆里。
梅先生跟龙婆艮说:艮母,到时间了,改把李兴祖给扔进苦海里头了。
“不着急,还有人没来,等等叶瞎子和叶九。”
“等他们干什么,李兴祖在就行了。”梅先生是真的狗腿,他怕夜长梦多,不断劝龙
婆艮,把我给扔到苦海里去。
龙婆艮一语不发,安安静静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