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崇圣寺,有极大师?
这两个词代表着什么,我太清楚了,风叔和石银更是清楚,其中,风影脸色黯然,
唉声叹气。
先说这崇圣寺,坐落大理苍山边上,正规寺名,知道的人不算特别多,至少远不如
白马寺、少林寺、灵隐寺等等出名。
但这崇圣寺有一个别名,许多人听了,必然觉得如雷贯耳――大理天龙寺!
天龙寺是上千年前大理国的国寺,出过的高僧极多,其中就有“崇圣六祖”。
二十五年前,崇圣寺出了一个有极大师,信奉:佛海无极,以有极替无极。
风影叹息道,说:有极大师是我生前至交,他二十六岁入寺,三年之内,佛法精
通,算是汉传佛教第一,四十岁时候,已经初窥佛陀境界,假以时日,必然是汉传
佛、密宗两门的领军人物,可惜……二十五年前,忽然杳无音讯,有人说他云游四海
去了,也有人说他已经成佛,西渡极乐,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折在了这儿!
“哈哈哈!若是有极大师能多活几年,道行再涨上几分,或许能出这洞府,但始终
没出去啊。”张瑞松背着手,问我:怎么样,敢进吗?
“进!”我说。
倒不是我逞能,实在是我觉得张瑞松的话有些道理――连个青祖拓出来的洞府,我都
走不出来,还谈什么对付青祖!
要救白万岁,路途艰辛,或许走这“罪佛世”,反而是最轻松的一条。
“跟着我走,我第一个,若是出了什么不测,你们立即扯呼,别再管我。”我信心真
没有。
论道行、论佛法精神,我又如何能跟有极大师相比?
他都死在了这儿,我哪有自信,说我必出这罪佛世?
刀尖上行走啊,稍有不慎,脚下踩空,就会落在刀刃之上,被腰斩两截。
没十足的信心,凭借无畏精神也得进。
我带着众人,进了石门。
石门接了一条颀长的甬道,两壁刻满了高僧受刑的壁画。
有的被腰斩,有的被凌迟,有的被恶鬼啃噬皮肉。
所有的和尚,都有一个特征――缺失双目,眼窝内空荡荡。
青祖在罪佛世里,做这些壁画,莫非是在嘲讽天下高僧都是有眼无珠之辈?
狭窄的甬道、阴森壁画、湿漉漉伴着霉味的青石路面,总让我精神崩得紧紧的,时
刻提防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不过,快走完整条甬道,也无任何异动,反而让我觉得想太多了。
眼看着要出甬道了,忽然,壁画上受酷刑的盲眼僧人,都活过来似的,有的发出了
凄惨苦叫,有的宝相庄严的念着佛家经咒,有的一脸疾苦之相,很是认真的在感叹
“人生苦难、世道不公”。
凄惨叫声、佛门经咒,疾苦之音,竟然融在了一起,再成青祖嘴里那索命的梵音。
“南无阿弥陀魔。”
“魔海无边,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立地成魔!”
所有耳熟能详的佛门揭语,都被那些念咒的瞎子僧人换成了“魔”字,让本该一片祥
和的经咒,邪气外溢,再配上痛叫之声,疾苦之音,梵音变成了魔音,多听一会
儿,就整个人五脏六腑来回倒转,生不如死。
我们几人,急忙冲出了甬道。
别说……出了甬道后,梵音消失,我们站在一山顶之上,俯瞰下去,大雾茫茫之中,
若隐若现着一座宫殿。
张瑞松侧躺在地上,一只手托着头,呼吸着浊臭的空气,舒服得两眼翻白,忍不住
叹息:好久都没来了,真是熟悉啊,外头的空气,虽然芬芳,却处处都闻得到虚假
的仁义道德,这儿的空气尽管浊臭,却能尽享人间美好,罪佛世?对我来说,就是
人间天堂!
“死变态!”石银望着张瑞松,翻着白眼。
风影迈着四方步,东西南北,各走十二步,一脸凝重。
他忽然回过头,望向张瑞松,说:不对!青祖根本不懂佛门道行,他根本就是歪门
邪道!
恩?
青祖不懂佛门道行?风叔真是惊人之语。
我扭头问:风叔,这话怎么说?
“这罪佛世的布局里,瞎眼僧人壁画、索命梵音,都不过是表象而已,内核是道家
的,而且是邪魔外道的道家手法!无论是建筑格局,还是洞府方位,无不符合玄门
数术!张瑞松,我说得可对!”风影质问张瑞松。
张瑞松大喇喇的鼓掌。
啪啪啪!
“厉害,厉害!到底是当今玄门第一人,玄门之术修得一般,但这眼界可圈可点。”
张瑞松口气大到爆。
竟然说出风影玄门之术一般的话来。
若是放在外头,敢说这话的人,通常脑子不好,但张瑞松,明显不是脑子不行,这
家伙虽然狂,但是有货。
他接着说:嘿,青祖嘛,佛门弃徒,被佛门赶尽杀绝的人,佛门道行能修到什么程
度?倒是他拜我先祖为师,从我先祖哪儿,学了不少的艺业,我先祖就是道门中
人,他是一只竹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星宿列张!三千年道门通玄第一,八千载增寿
无双的玄机子!”风影从张瑞松的话里,听出了猫腻,提起了一个叫“玄机子”的人。
张瑞松呵呵一笑,高傲的瞧着二郎腿望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