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宗偷宝珠这事,到底是没这么简单。
在我们一伙兄弟,离开了化生殿,在返回东梵寺的路上,一阵梵音从老远的地方,
缓缓飘了过来。
“魔海无边,回头是岸。”
“南无阿弥陀魔。”
索命梵音。
我们众人,询声望去,只见离我们数公里外的高山上,走着一行人。
这伙人大概三十多号人,排着一溜长队。
虽然隔得远,但他们的身形,却十分清晰的落入了我们眼帘。
长队之中,前头的人穿着唐朝霓裳羽衣,天女下凡似的,边走边从挽着的花篮里,
抓出一把花瓣,扔在天上。
后头的人是一群和尚,身披袈裟,可各个都是青面獠牙,转动着经轮、敲动木鱼、
铜钵,还有些和尚,吹着牛角的长号。
众多的法器音符,融在了一块儿,就成了那妖气森森的索命梵音。
队伍最中间,有四个和尚,抬着一个竹制的轿子。
微微上下抖动的轿子里,慵懒的侧躺着一个人――白耀宗。
“南无阿弥陀魔……”
“南无阿弥陀魔……”
索命梵音一浪接着一浪的涌向了我们的耳朵,白耀宗还扭过头,专门望了我们一眼。
隔着数公里的一眼,摄魂夺魄!
那抹眼神之中,藏着无尽的戾气,和真正的魔头气象,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青坟僧!
青坟僧或许没有死,只是,从一个躯壳里,转移到了另外一个躯壳。
那行人又走了半分钟,彻底在高山之上消失。
我转头问白万岁:老白,你不是说白耀宗需要两三百年,才能炼化青灵宝珠吗?这
才过了多久,就这么招摇起来了?
“这个……这个……”白万岁答不上来。
石银则问我:小祖,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把他们捉回来?
“不急!”我缓缓摇头,说:隔着老远,追过去,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咱们啊,
还是按照原计划,回东梵寺,找到段广义,搞定风叔的恶缘,问出我的身世,然后
立刻启程回南粤,若是这白耀宗真要上门跟咱们斗一斗,咱们就和他练练,要是他
不来,咱该走就走,绝对不在这儿拖延时间。
我这时候,还真不怕白耀宗。
他才拿了青灵宝珠多久啊,就算吸食炼化的佛气、妖气,超过我们的想象,也不会
多到哪里去,神通道行,层次绝对不会高,咱们这伙人,对付不了天赋无敌的青
祖,还对付不了一个白耀宗嘛!
……
回到东梵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我们在那罪佛世洞天里头,呆了整整一天。
寺庙里的香客、高僧,又多了不少,但凡是不太冷门的观光点,都人头攒动。
我先让石银带风叔去休息,其余兄弟呢,该耍就耍去,该喝酒就喝酒,只留下了祁
山,陪我去找东梵寺的四大圣僧。
找圣僧,主要为了两件事,找段广义和问出我的身世。
我们虽然知道段广义如今是云水寺的惠丰高僧,但寺庙里的高僧厢房安排,和尚们
却不告知我。
管事的和尚说他们只负责接待,但具体接待是哪一位,只有四大圣僧那才有名单。
祁山在东梵寺里,很有人脉,他带我,先去找了迦叶阁的“无名讳和尚”。
无名讳和尚是东梵寺里掌管俗事的领导,类似大总管吧。
凡是找圣僧的,都需要无名讳和尚通报。
穿过了颀长的山门,我们俩最终在一小阁里,见到了正在清算账目的无名讳和尚。
“无名讳大师!”祁山敲了敲没关的房门。
无名讳和尚放下手中账本,抬头一看,是祁山,顿时笑脸相迎,说:哟,祁施主,
多日不见,您也是来参加大乘法会的?
“陪我兄弟来的。”祁山指了指我后,跟无名讳说明了我们的来意。
对方听说我们要找四大圣僧,立刻苦着脸,说:圣僧们出去了,明日才能回来。
我以为这和尚是拿话搪塞我们呢,立马从兜里摸出白玉牌,递给他,说:大师,这
块玉牌,你只要交给圣僧,他们就一定会见我。
在硕大的东梵寺里,但凡能做到大领导的,都不是一般人,眼力精得很,只低头一
瞧,立刻一脸惊讶,说:这不是……这不是……东梵寺的白玉佛牌吗?祖师留下来的,
但丢了很多代了,怎么……怎么在您这儿?
噗!
他这一番话下去,我才知道这白玉牌的来头。
这东梵寺啊,原本就是白马寺为了守护达摩遗体,派了寺内的洛水和尚,远渡泰
国,建立了东梵寺。
洛水和尚就是东梵寺的祖师啊。
白玉牌,显然是洛水和尚的信物,一代一代传下去的,但后来,肯定因为某个缘
由,玉牌被东梵寺的高僧,送入了罪佛世,交给了达摩。
见牌子知身份,无名讳和尚不敢怠慢我,态度越发的恭敬,他个头原本比我要高一
些,他弯了些腰跟我说话,愣是比我低了半头。
他说:施主,实在对不住,四大圣僧真的出门了,四天之后,不是有大乘法会嘛,
按照东梵寺以往的规矩,前四天里,四大圣僧要分别浴灵通、敬祖佛香、神洪祷
告、静思法会等等仪式,今天啊,刚好是“浴灵通”的日子。
浴灵通?
我搞不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