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愁眉苦脸,低头感叹一句,说他和寺庙的师父,一起来泰国参加大乘法会,
本是个好心情,结果却永远回不了家了。
“我还没修到我师父的境界,我还是怕死。”
他这心态,寺庙里不少人都有,哪怕是四大圣僧,那也依然怕死。
是人就怕死,龙婆心敢把命交出去,也不是因为不怕死,是他有更神圣的追求,压
制住了死亡的恐惧。
我安慰了和尚两句:小师父,别哭,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东梵寺里高僧这么
多,不怕那妖人的。
和尚长叹一口气!
……
回了厢房,我把“妖人设下禁制,阻挡东梵寺僧人、香客”撤退的事,说给了众人听。
大家听完,脸色大变。
段广义缓慢起身,说:走,去观月台望一眼寺外禁制!
大伙儿都跟了上去,越是危急时刻,越是不能慌乱,先观摩好形势,再坐决断。
石银找我说:既然都出不去了,那我先不去找老白吧?本来我们这伙人去找段广义
之前,我让石银去把白万岁找回来的,但石银走了一段,又回来了,说他还是打算
先去见了老段,再去找白万岁,毕竟二十年不见了。
我当时也没反对,结果我们和段广义聊得太嗨,把白万岁给忘了,直到现在,石银
也没去找老白,也没必要这么快去找了,反正也出不去东梵寺了,早些找晚些找,
是一样的。
“行!”我应了下来。
……
东梵寺依山而建,地势本来就高,观月台石塔高达四五十米,站在塔顶,朝四周
望,寺庙周围四五公里,尽收眼底。
在我们抵达塔顶的时候,却发现塔顶早就站着三个人――无名讳和尚、龙婆立和龙婆世。
听见我们的脚步声,龙婆立回头撇了一眼,发现是我们后,声音里带着极大的失
落,说:原来是李小世尊,妖人设下禁制,您已经知道了?
“知道!”我和众兄弟一起走到塔顶边缘的矮墙,目光放了出去。
东梵寺分两层,内层和外层。
内层是山门内的范围,外层的范围,是山门和寺门之间的区域,这两处加在一起,
范围辽阔。
离寺门一公里的位置,有一层很薄的雾,像天上像垂下了一片幕布,薄纱似的,外
头的景象,透过薄纱,落入眼帘里,总觉得朦胧。
这片薄雾,如同穹顶,扣住了整个东梵寺。
我甚至还能见到一些慌不择路的人,撞到那薄雾上,身体开始没任何异样,等走了
十来步后,身体迅速衰老,甭管是多么强壮的年轻人,只消这十几步路,腰背佝
偻,黑发变白发。
通过我的一双灵眼,甚至还能望到那些人皮肤上的细节,出圈之前,本是饱满、富
有弹性的皮肤,出圈之后,皮肤迅速萎缩,皱纹一层层的起。
那些迅速变老的人,有些人折返回来了,模样再次归为年轻,但有些人,依然不服
气,再往前走了几步,登时倒地,生机流失一空,彻底老死。
“和我曾经生命中的诅咒一样。”我心里有些悲伤,对那些出圈老死的人,十分同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风影指着那薄雾说:那道禁制,能抽人三魂中的离魂,是玄天拔魂阵!那灰袍老人
的来头,我隐约猜到了一分,他是玄天宗的人。
“玄天宗?”段广义听了,眉头皱得高高的,说:道邪人不邪,玄天见真宗?
“对,就是这个玄天宗!”石银也站出来,说:阴行至少六分之一的阴人手札,全都
是玄天宗传下来的,没这个玄天宗,阴行里许多的传承,早就他娘的断了!
石银、段广义和风影三人,似乎对“玄天宗”这三个字,如雷贯耳。
但我却是头一次听说这三个字。
阿宝和墨小也是一头雾水。
我问风影:风叔,玄天宗又是哪门子的来路?
他苦笑一声,跟我简短的讲了一阵。
说这玄天宗,以前是幽州一代的道家宗派,是当时修道野仙的私密结社。
这伙野仙道人,都是一个个邪门道士,修炼的道法,无比邪门。
吞生人肉,喝活人血,在里头,都属于他们修的比较正常的修道之法。
不少邪门道士,都娶了妻子、生了儿子,等到和妻子、儿子感情特别美好的时候,
忽然杀妻煮子,炼就无情道!
邪道人修道之法,邪上又邪,但道法大成之后,干的又是仗剑江湖、除恶扬善的路
子,他们修道时候杀了十个人,但大道成了之后,又可能救过一百个人。
这也就有了刚才段广义那段话――道邪人不邪,玄天见真宗!
这伙人在阴行发展数千年的时光恒河里,口碑亦正亦邪。
不过四五百年前,玄天宗灭宗了,直到清朝时候,在当时的四九城附近,有个盗墓
的团伙,无巧不巧的挖到了玄天宗的失落宗门,找出了无数的典籍,里头大多数都
是已经失落的阴人传承。
因为这些典籍的出土,许多断掉了的阴人门派,再次兴盛了起来。
近水楼台先得月,那盗墓团伙,因为学了不少玄天宗独门的道术,成了盗墓流派中
极具名声的一支――搬山道士。
“搬山有术,卸岭有甲。”石银说当年那些搬山道士,学到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