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婆立的两条脚腕骨,被打得粉碎,像两只瘫软的布袋子,可怜的悬着。
小腿处的皮肤,通红一片,然后迅速变紫,是皮下大量出血导致的。
龙婆立遭此重创后,一声喊叫都没有――不是他很爷们,实在他的嘴巴被符石影子的
道法封住了,怎么也喊不出来。
索性,他就彻底装个硬汉,闭上双眼,努力控制住脸部的搐动。
“这一杵,是你李兴祖的门票。”符石的影子,指了指牌桌上的一个位置,让我上桌。
我动都没动。
符石也不计较,说:不愿意上桌,刚才那张门票作废,我现在发第二张门票。
他打了一个响指,降魔杵再次与龙婆立拉开了一些距离,一股子劲抽过去,要砸龙
婆立的小腿迎面骨。
风影看不下眼,双手捏印,斜跨着的布袋子里,飞出了数十张符纸,要去挡那降魔杵。
可降魔杵连着符纸、龙婆立的骨头,一起打得粉碎!
“挡,挡得住吗?风影,请你上桌。”符石再次指着牌桌。
风影也没动。
“哎!估计把龙婆立活生生打死,你们也没一个愿意上牌桌,扫我的兴致,不如,
我先打你们这伙人,凡是不上牌桌的,下场就是这般。”
符石对着我一指,降魔杵朝着我飞了过来。
我反手拔出了黑骨刀,拼命一格挡。
铛!
金石之音炸起,黑骨刀火花四溅,也逼退了降魔杵半尺。
场面上,似乎我还占了一些优势。
但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降魔杵受了符石控制,和我并刀的一瞬间,黑骨刀里的刀
魂,似乎彻底失去了生气,生机被符石抽走。
下一杵再来,估计黑骨刀得脱手而飞,我也被打得骨断筋折。
我一扬手,说:符石,你根本不是凶魔!你只是和东梵寺有仇!
“仇?对!大仇呢!所以,杀掉你们这些在东梵寺里的人,甭管是高僧死,还是香
客死,我一点怜悯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很痛快。”
“我能帮你!”
“帮我什么?”
“招魂!”
“招谁的魂?”
我望着符石,以及那枚再次悬空的降魔杵,说;你一千年前心上人的魂!
“你能招到?”
“阴阳绣在阴行之中,独步天下,招魂这种事,我们也很擅长。”我说:招来你旧爱
转世,只希望符先生,放了东梵寺一马,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话我本来没资格说,太厚脸皮了,毕竟咱也没被关上一千年,不知道里头多大的
仇深似海,很难和符石有共鸣。
但为了不让符石发飙,厚着脸皮、硬着头皮也得说。
符石心念没放在我的话上,只放在我能招魂上头,他打了一个响指,降魔杵哐当一
声,落在了地上后,问我:你招魂,需要多长时间?
“几天!”
“给不了你那么多时间,两天!两天之后,你若是没找到我旧爱的转世,我把你们
这伙阴人,浑身的每一寸骨头,都给打得寸寸粉碎,对了,还有这群秃驴,剥了他
们的皮当柴烧!”
符石一句话才说完,影子缓缓散去。
他一走,风影拔了龙婆立手上的道钉,把他放了下来。
龙婆世迅速上前,失声痛哭,说:师兄,这就是我们东梵寺的劫,刚才查清楚了,
确实是东梵寺高僧,负了那位符石先生……
“别哭了!娘们唧唧的。”我此时心绪很乱,再听龙婆世这圣僧的哭音,情绪都控制
不住了。
可我这一声才喊出来,痛哭的人里,又加上龙婆立。
他哭这次东梵寺保不住那数千高僧,心里内疚!
哎!
不管事的人,要是内疚,倒是一门好品质。
可这管事的人除了内疚和痛哭,什么都不去做,才是大问题。
事到如今,光靠内疚和痛哭,是平息不了符石的怒火的。
我摇着头,走出了偏心殿的门,其余兄弟也都一起出来了,只留下两个圣僧自艾自怜。
……
殿外的草坪上,不算太冷,加上月光明亮,景致真是不错。
我们一伙人,坐在草坪上,心绪也都乱。
“小祖,你可真行,没有招魂的把握,就敢跟符石说你能招魂?”阿宝数落我。
“你都答应人家了,要是搞不定,咱们还真的被打成一堆骨粉。”风影两只手平摊,
上下抖落着说:如何是好――刚才我以风水之术,和那符石的影子交手,才知道这人
的手段,到底有多高明,每张符纸,都有道家符,被他的降魔杵一碰,都跟黄油
似的,化成了油水……哎,小祖,你听我说话没?
我还真没听众人说话,此时咱正抬着头,望着不远处佛殿屋檐上的“洪”,怔怔入神。
咦!
要说“招魂”之法,招一个一千年的转世之人,其中的确有许多难点,比如说,以阴
阳绣勾动鬼差,三界六道之内帮我寻人,需要极其多的时间,两天之内肯定搞不定!
但我瞧见了“洪”之后,有了新的阴阳绣灵感了。
想到此处,我双掌一击,跟众人说道:不怕!能找得到!而且比我们预想的还要
快,无需那姑娘的生辰八字,只需要那姑娘的容貌长相,便能找到!
“靠什么找?”风影问我。
我指着屋檐上的“洪”说: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