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带交代画心道人,看住郭久月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还分不清楚这人说的到
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也可能是半真半假。
谁知道呢。
我头枕着树干,等了许久,也不见寂寞真人上山,我们几个人,都有点想打瞌睡了。
神丑、老画跟我都还好点,毕竟都是阴人嘛,精神比常人要出色一些,除了脸上有
风尘,略显疲意之外,身体其余方面倒还好。
最惨的就是云庭生了。
他上了年纪,抵抗力原本就不如年轻人,精力更是差得远,加上白天在泉池里泡了
一天,身体疲乏已经到了极致,先是不停的冒着哈欠,而后眼睛都直了,最后,整
个人靠着树,竟然发出了一阵阵鼾声。
怕他受凉,我脱了外套,披在云庭生身上。
我则靠着大树,双手抱胸,打着盹。
在我就着山风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男人哭声。
我立马睁眼,此时,神丑和老画,也都竖着耳朵听,老画见我醒了,跟我说:小祖
哥,有人在哭,会不会是寂寞真人?
“一定是!”我也推了一把云庭生,说:老云,该醒了,好戏马上开演。
听到这儿,云庭生睁开眼睛,揉了揉脸。
此时的哭声,已经越来越近,哭泣中藏着催人泪下的悲意,我被感染了,在没想到
任何悲伤画面的情况下,竟然止不住有些鼻酸。
“阿玲!阿玲!你回来看我了?阿玲!阿玲!”
听寂寞真人喊叫的声音,大概也就三百米不到,但因为有大树遮挡视线,他既看不
到我们,我们也瞧不见他。
此时,我们前方的树林里,钻出了一道白色的女人影子。
女人飘至我跟前,干脆的跪下,双手抱拳,以一幅嘲笑的口吻,说:幸不辱命,我
喜娘的活办完了,在那老小子的门前,跳了一阵舞,他见了我啊,哇哇的哭,然后
跟着我一路上山了!
“你且离去,由我来招呼寂寞真人。”
“再见,下次有生意再找我,一件小事出上三万黄陵钱的价格,不愧是阴阳刺青
师,好手笔。”喜娘又讪笑了几声后,隐入了深山老林之中。
她才走,寂寞真人出来了。
他双手扒拉开了一堆枝条,看见了我们几人,嘴里喊着的“阿玲、等等我,阿玲”之
类的情话,夏然而止。
甚至连脸上的悲伤表情,也在一瞬间凝固了。
只是他声音调整得还没那么快,打着哭腔,说了一句硬话:李兴祖?是你派阿玲勾
我上山的?
“寂寞真人,等你很久了。”我站起身,指着玲道姑的坟包,说道:你双修道侣的坟
墓,我李兴祖丝毫未动,刚才赚你上山的女人,是一只喜娘。
“你骗我上山干什……”寂寞真人话还没问完,却瞧见了郭久月,立马脸色阴沉,也明
白我们为什么骗他上山,他跺了跺脚,把怒气发到了云庭生的身上。
“云大佬,是不是你跟李兴祖透露了阿玲的事?才导致他让喜娘假扮阿玲来骗我?”
“是!”云庭生这个人,很是实诚,立刻点头。
“哎——我寂寞真人,有眼无珠,竟然和你云大佬成了推心置腹的兄弟, 奶奶个腿子
的,我是真的眼瞎,而且你也是真狗!”寂寞真人一股脑的喷起了云庭生。
云庭生一脸难堪。
我喊住了寂寞真人,说:寂寞老羊,先别着急怪老云,我赚你上山,原本就是郭久
月的主意,但我不会听他一家之言,我给你机会,让你和郭久月对峙!
“还给机会让我对峙?李兴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霸道得要命!”
“那你真是不懂我李兴祖的为人了,在川西,我效仿五代崔三爷,赏善罚恶,做过
不少阴事,都是我来论断是非,从来没出过一桩冤假错案!”
我背着手,说道:以我心灯一盏,照他长夜寒天,这是我成为崔三爷的心志,郭久
月和你之间,铁定有故事,但故事之中,到底你们俩谁才是恶人,我也要听你说上
一说!
“呵呵!那我信你一次, 你先告诉我,郭久月跟你们说了什么?”寂寞真人说。
我看了一眼郭久月。
郭久月愤恨的说:寂寞真人,十几年前,你杀了我,剥了我的皮,让瑶池众仙,啃
我的骨头!
“没错!你说的,都是我做下的。”
若是寂寞真人还加以辩驳几句,我们几人,倒还觉得正常,可这哥们,一上来就全
承认了?
“你真是他们口中嗜杀的老羊仙?”云庭生很是不敢信,望着寂寞真人,满脸皆是失
望之色。
寂寞真人拍着胸脯,骂道:呵呵,云大佬,你给老子听好了,郭久月是我杀的,我
们不但剥了他的皮,啃了他的骨,还把他的魂,锁在了瑶池阴宫里,今儿个下午,
他在泉池里犯浑的时候,老子就认出了这崽子,他就是郭久月的强人念,若不是看
在李兴祖罩着他的份上,我非把他强人念给打碎了不可!
“而且,我也的确是一只老羊化的人,可我并不是什么嗜杀无度的野仙。”
他提着一口狠气,走到了郭久月面前,狠狠的戳着对方的脑门心,瞧着我,呵斥:
但是,李兴祖,你为什么不问问郭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