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不敢害正常人。
一般情况下,水猴子会害一些身患重病、精神涣散,或者是酒鬼。
这些人,阳气不足,水猴子根本不怕。
可只要阳气稍微旺盛一些,水猴子不敢作妖的,它们原本就是猥琐祟物嘛。
除此之外,它们最害怕经常出入庙宇的人。
米仔的父亲——一个在祖庙里成长的男人,怎么会被水猴子害死?
于理不合啊。
但凡是都有个例外嘛,我也没好意思问米仔。
云庭生听说米仔的父亲也早些年死掉了,很奇怪,说:不对啊!你父亲一直在看管
祖庙,在宗祠位置不低,他要是死了,总得开个棚,请宗祠里的叔叔来做丧,我怎
么从来没听到过消息?
米仔脸色难看,哭着脸说:是族长让我不要把父亲的死扩散出去的,说我父亲之所
以死了,是因为我爷爷搞丢了三尊鱼骨神,遭了诅咒报应——我父亲就是被诅咒死掉
的,这种事情很丢脸,就不要声张了。
“其实我自己也怕……怕这诅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我身上了。”
云庭生叹了口气,拍了拍米仔肩膀,说:哎……当年的事情,竟然连累到了你……对
了,米仔,你作为养鱼骨神的后人,想不想把鱼骨神找回来?
“不想!”米仔说。
恩?
老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米仔都说自己中了诅咒,要是把鱼骨神找回来,
诅咒不就自己解了吗?怎么他还不想找?
“你是怕找不到,还是真不想找。”
“不想找……找得到都不找,丢了十几年的鱼骨神,谁知道是邪是正,万一成了大
邪,找回来还害了宗祠的人,不找了,不找了!”米仔摆摆手。
他嘟着嘴,一脸不耐烦,想尽快了结这个话题。
云庭生接着劝,说鱼骨神是朝家人的神,罩着朝家人的,怎么会害宗祠的人?
再说了,你米仔一脉,都是朝家养神的人,鱼骨神在你们手上丢了,你们本来就有
义务找回来。
老云说得天花乱坠,米仔的头一直侧着,他的表情没被云庭生看到。
但我站在一旁,看得真切。
随着聊天的进行,米仔不耐烦的脸色,越发的浓重,又聊了几句,他的眼神都喷出
火来,忠厚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已经彻底不耐烦了。
我拉扯了云庭生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着急说下去。
明显米仔有抵触情绪,劝他帮我们找鱼骨神,需要缓和一些,今天不成,明天也行
嘛,不急一时。
可云庭生聊嗨了,心思全放在米仔身上,没理会我的暗示,继续说道:米仔!找回
鱼骨神,是你养神后人的责任!你责无旁贷!
带着说教意味的话一出口,米仔彻底炸毛了。
他一伸手,抓过啤酒瓶子,朝着远处一摔。
砰!
啤酒瓶粉碎,酒汁飞溅,米仔恶狠狠的指着云庭生的鼻尖,吼道:你乱说什么?什
么责无旁贷?当年鱼骨神,还不是被你们那些把兄弟搞丢的?而且你还觉得鱼骨神
不会大凶?你以为你们那群人在鱼骨神上,做了什么手脚,我不知道啊?
“什么责任全部怪到我们养神后人的头上来?有钱你了不起啊!?”
米仔一通爆发,把云庭生都喊懵了。
宗祠文化如此强势的朝州,晚辈对长辈说几句硬话,都会被乡亲戳着鼻子骂“没礼
貌”的地方,米仔作为一个小辈,竟然敢蹬着鼻子骂长辈,云庭生简直措手不及。
不过我站在一旁,心思冷静,我从米仔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他知道当年
白杉的把兄弟,在出海时带着鱼骨神的目的,甚至还清楚白杉把兄弟,对鱼骨神做
了什么手脚。
或许,四艘捕捞船请鱼骨神上船,远远不是只为了保佑捕捞船上做邪门阴事时候,
不被邪祟缠身。
应该那三尊鱼骨神,在邪门阴事里,本就有更大的作用。
“米仔,当年,鱼骨神被做了什么手脚?”我问米仔。
“米仔!你肯定知道点什么,跟你云叔说清楚。”云庭生回过味来了,从刚才的懵
逼,又恢复到了威严的长辈面相,盯着米仔。
米仔捏紧了拳头,低下头,不言语。
“说说嘛,你这么大的火气,显然是这些年,憋了很大的怨念,说出来,说出来就
舒服了。”我捏住了米仔的肩膀,偷偷动用了“催眠”的手段。
要说米仔的性子里,还是藏着暴躁,他年纪也不大,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城府不
深,催眠用在他的身上,很见效果的。
我一句话出口,他的精神就有些涣散。
见了效果,我乘势追击,继续催眠。
“怨恨憋在心里,很难受的,我们都不是外人,你可以说。”
“也应该说!”
连续好几句催眠的指令,夹在话语里,扑打在了米仔的心里。
终于。
他的嘴撬开了。
“我是听我爸说的,我们有次聊起了爷爷,我爸说我爷爷之所以羞愧而死,是因为
收了白家的黑钱。”米仔讲了起来。
原来,鱼骨神是利用鱼骨雕刻,重现了朝家三山神的体型,但某些细节,用了其余
的材料。
比如说三山神的胡子,用的是狼毛贴上去的。
三山神的衣服,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