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阿宝,你有没有来过初升博物馆?
阿宝摇头,说自己从来就没来过这个博物馆。
画心道人不信,瘪着嘴嘲讽,说:你对这博物馆,太了解了,什么历史见闻,什么
灵异事件,如数家珍呐,结果你说你没来过这个博物馆,谁信啊?
”我真没来过。”阿宝很倔强的辩解,说以前倒是有个金主,约他来偷这博物馆了的
一枚厚铁牌子,叫什么宝塔牌坊。
他当时准备了很久,准备进这博物馆的,但后来,各种准备工作搞定,他联系金
主,金主却失联了,电话没人接,酒店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我就绝了那笔生意的念想,直接回川西了。”阿宝说。
画心道人皱着眉头,问:你真直接回去了?
“废话!金主不在了,我不回去搞毛,咱们偷东西的,为的不就是赚钱嘛,没了金
主给劳务费,我吃饱了没事干,去冒这个险?”阿宝摇摇头,说:我又不是个沙雕。
这下玄妙了。
若是阿宝真的没有来过博物馆,那他刚才在倒吊人、血棺暴躁不断的时候,他为何
嘴里嚷嚷个不停――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里头的悬案,似乎现在解不开了。
“行了,不扯那么多了,上路,去找那四张人皮。”我说。
画心道人指着狭长的走廊,说:这地方,也不知道什么鬼,咱们阴术失效了,就这
么走下去?不心虚吗?再说了,还有个第四人在暗中藏着呢?
“不走,能怎么办?出得去吗?”我回过头指了指刚才冒血棺的厕所,说:除非你能
从厕所的洞里钻出去!走吧,至少咱们还不是手无寸铁,还是有点东西的。
我亮了亮手中的白玉佛牌。
这快佛牌,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值得依靠的法器了。
走吧!
阿宝和画心道人,也硬着头皮跟着我。
我们仨沿着走廊,朝着黑暗之中蔓延。
在经过倒吊人的时候,我还抬起头,瞧了他们一眼,他们的手、手腕处,都非常干
瘪,很有干尸的感觉。
“一群怪胎。”画心道人骂了一句。
我捂住了老画的嘴,骂道:少特么废话,把他们喊活了,待会把你屎尿都吓崩
出来。
……
我们仨穿过了长达数百米的走廊后,才瞧见了第一间石室,推开门一看,好家伙,
画心道人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屋内至少有几十个人,男的、女的、小孩、老人,全都有,都瞪着双眼,面无表情
的看着我们。
我也稍微有些发毛,但不像画心道人这么怂,走了过去,仔细观摩了这些人一阵,
发现他们都不动,便伸出手去,摸了摸人皮。
触碰时候的感觉,很温润,有点腻滑。
“不是真人!是蜡人!”我没好气的跟画心道人说。
画心道人这才捂住了胸口,挣扎着站了起来,骂道:王八蛋,吓老子一跳,原来是
蜡人啊。
阿宝凑近了蜡人身边,耳朵贴进了蜡人的胸口,仔细一听,说道:不对!小祖
哥,有心跳。
蜡人还能有心跳?
我凑过去,仔细一听,还真是――所有的蜡人,心都扑通扑通跳。
“你们看那儿……”画心道人一指最里头的一个蜡人。
那蜡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太师椅上,他的模样,和阿宝,几乎一模一样,头顶上,
还带着一鼎高大、尖尖的帽子,上头写了一排美术体英文,也唯独这个蜡像,毫无
心跳,是个死物。
“阿宝,还说你没来过这博物馆,人家还给你雕像了呢!”画心道人说。
阿宝站在蜡像前,仔细比对了一阵,发现蜡像不但脸型、轮廓和他一模一样,甚至
蜡像脸上的痣,和他脸上痣的位置,也完全一致。
这已经排除了撞脸的可能性。
博物馆洞天之下的蜡像,真的是为阿宝量身定做的。
“你再努力想想,看看能不能记得起来你和这个博物馆的渊源?”我说。
阿宝又摇头,说道:真想不起来,要不然,去别的屋子里逛逛?
“走!”
本来我们来博物馆里,是为了寻找宁子强那六人剥掉的人皮,结果,这会儿,还多
了一个目的,找到阿宝和这座博物馆的不解之缘。
我们在洞天里,又走了一阵。
连续进了三个石室。
一个石室内,是各种畸形的人,有的人长了三只眼睛,有的张了四只手,有的脑
袋,几乎占据了身子的一半。
一个石室内,是各种人煞,水鬼煞、新娘煞等等。
一个石室内,是许许多多的人魈。
三个石室的最深处,都和那蜡像屋的最深处一样,建了一尊阿宝的蜡像,阿宝翘起
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头顶带着一个高大尖尖的帽子,上头依然是一长串的美术
体英文。
“咦,每个房间都有阿宝,宝哥,你到底在这博物馆里,干过啥?还给你立像呢!”
画心道人很是好奇。
其实这种好奇,很好解开,只需要认懂那串英文写的是啥!
可我们仨,都没一个人很懂英文的啊。
画心道人是个道士,阿宝从来不爱学习,我高中之后就辍学了,对英文,除了不
懂,就是不懂。
哎!
关键时刻,掌握一门外语多么重要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