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强猛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呵!
鱼九曜这一句话就露了马脚,我之前做过的所有迷惑宁子强的工作,全都白费掉不
说,命估计还在丢在这座道观面前?
面对着宁子强排山倒海的压迫力,我依然稳如泰山。
这时候,着急跳反,就是死。
还不如再稳一波,也许稳着稳着,就有了转机呢?
不对!
真的有转机。
在压力之下,我仔细品味着鱼九曜刚才那句话,他说他不认识王道卓?不合逻辑。
稍微梳理一下——云庭生替我找到鱼九曜借青山观,来糊弄宁子强,别的细节可能为
了保密不会透露给鱼九曜,但是……看庙之人是宁子强和化名王道卓的我,不可能不
提的。
既然提了,但鱼九曜又明明白白的跟宁子强说不认识我——这个细节,就值得推敲了。
明明认识,却说不认识?
为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云庭生其实和宁子强是把兄弟,虽然后来宁子强和老云不怎么来
往,但两人以前亲得穿一条裤子——老云很懂宁子强的为人。
人性之中,有优点,有弱点,而且还很难更改。
我想,也许昨天我、老云、虎三爷没提及的“宁子强可能认识鱼九曜”的细节,在云
庭生和鱼九曜碰面之后,估计意识到了,但我又不知道啊,于是,云庭生兵行险
着,故意让鱼九曜在和宁子强通电话的时候,说不认识我,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要完成这一步,最重要的是云庭生对宁子强人性的熟悉程度,他猜出宁子强若是要
对质,一定会打开手机外音,让鱼九曜的话,不但被宁听到,还会被我听到。
宁子强这人,有点“好大喜功”的怪癖,比如说昨天杀大佛,还要录个视频给鲁有良
看看。
他很喜欢这种当面对质、当面羞辱对手的快感。
这个特点,被云庭生精妙的抓住了。
而且老云设计之中,让鱼九曜第一句话就说出了“不认识我”,也很有道理。
毕竟我和鱼九曜之间,没有事先沟通,若是他说认识王道卓,然后宁子强顺着线条
问下去,迟早他会暴露的。
目前的情况,看似被动,其实所有的主动,都掌握在我的手上。
想通了这些,我心里更是安心了,面对宁子强的质疑,我连忙对着话筒,说:九曜
啊,宁大佬不是外人,虽然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替我的道观撑门面,也主动替我遮
掩身份,但不需要跟宁大佬撒谎,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这段话里,交代了一些信息——就是我跟宁子强扯谎时候带上鱼九曜的信息。
我们俩就算沟通完成了,无论宁子强怎么问,都不会再出差错。
不过,我心里依然发虚,推理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或许鱼九曜最开
始的“不认识王道卓”那句话不是云庭生设计好的,或许真的只是云庭生没跟他交代
我现在的名字呢。
我心提到嗓子眼,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不少,直到话筒里传出了一句话:哦……师
父,原来您跟宁老板在一起啊!
靠!
果然!
我刚才的猜测是对的,云庭生真的是兵行险着,而且他对我保持了极大的信任,绝
得我能通过一个小小的逻辑漏洞,猜得出如今的场面局势来。
谢谢老云。
更谢谢鱼九曜。
“师父?”宁子强问鱼九曜:鱼老板,你是个生意人,怎么还认王大师当师父了?
“哎,不提了,我之所以信道,就是因为前些年心思不稳,容易被人蛊惑,折了不
少钱,想学门信仰,调整心性,但后来,我发现,望月僧的道行,更适合我,我就
转投王大师门下。”鱼九曜如此说。
安逸。
鱼九曜这句话,彻底让事情又重新回到了提前设想的节奏上。
“哦!原来王大师的徒弟,在南粤,有点遍地开花的意思。”宁子强的目光,重新变
得欢喜了起来,说:你在青山观吗?
“今天不在。”
“好……改日我们约着,一起来青山观里交流修道心得,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宁子强
说完,挂了电话。
他这感谢说得也极其不诚恳,像走形式似的,说白了,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鱼九曜。
我吐了口浊气。
一场危机,算是彻底化解了,幸好老云入了局,若不是他那般细腻,今日就危险了。
宁子强收起了手机,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亲昵的说:王大师,你可以啊,鱼九曜
被你调教得,在我面前都不敢说真话。
“望月僧传承很艰难,该保密的地方必须保密。”我望着宁子强,又小声说:若不是
这一次,为了傍你宁大佬这条大船,我依然不会让望月僧一脉重现江湖的。
“嘿……以前你四个师兄的人皮,是我们几个剥的,你不怪我们?我一直都以为你是
替他们四个来报仇的呢。”
宁子强自打跟我见面以来,头一次说出了他的心声。
我原本以为他早就会问的,但他忍到了现在,城府太深了。
“呵呵!师兄是师兄,我是我,你以为我们师兄弟感情多好?当年他们废过我的道
行,但好在我比他们天赋出色,入了俗家后,又把道行给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