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风!今天你敢来……我要你有去无回。”
刚才还一脸憨厚的江白鹤,这会儿像吃错了药似的,喊打喊杀。
棺材飞到了门前,把破旧不堪的木门撞得粉碎。
江白鹤施展了步法,疾速冲到了棺材下方,右手单手托住了棺材的底,朝着外头跑去。
也因为他托着棺材,袖口往下滑落了不少,露出了他右手的整节小臂和半截大臂,
裸出的部分,皮肤通红,沁了血似的,每一寸肌肉都爆炸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重达数百斤的棺材,托在他手上,跟个塑料玩具似的轻盈。
他这一膀子的力气,得超过千斤了。
力量如此蛮横的江白鹤,对上风叔,风叔哪怕风水无双,符箓神鬼莫测,也未必不
狠狠的吃点苦头。
我赶忙冲向门外,要去拦住江白鹤,才到门口,忽然段广义从斜刺里杀出,张开左
手,拦住了我。
“别上去劝!没什么大事的,两人最多算是切磋。”
段广义劝我别动弹。
“这都喊打喊杀了,还是切磋?”
按照刚才江白鹤“有去无回”的狠话,他和风叔打起来,估计得蹦脑浆子。
“不会!言语上的狠话,是因为两人曾经肯定结过梁子,但东北阴人行事,虽然乖
张跋扈,但其中有很多情义可讲,有这份情义在,江白鹤也不会把风影打出个好歹
来。”
“好好看戏吧……老风那脾气,得找个人收拾收拾他。”冯春生比段广义还轻松,不但
内心好无波动,甚至还想好好瞧瞧热闹,烟杆都点着了。
他这模样,像极了跟着朋友去看电影的小年轻——可乐爆米花怀中抱,高高兴兴瞧热闹。
得!
两位叔都心平气和,我这当小辈更不能去劝了,索性也杵在原地,瞧瞧江白鹤和风
影的切磋。
江白鹤托着棺材,离风影十来米的远的时候,把棺材扔在了地上。
黑棺材稳稳落地,砸起了一团灰雾。
他一脚把棺材盖给掀了,棺材里头,躺着十几个瓷坛子,他抓起其中一个,敲碎了
泥封。
浓郁的酒香,从他手里的坛子弥漫了出来。
我们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酒香。
江白鹤连续喝了几大口后,睖着眼睛望风影,吼道:你从人间极乐狱内逃脱,我上
门找过你……你说我不是东北阴人,我当时不服气,就用了东北阴人的本事,和你大
干了一仗,不幸输给了你,这成为爷们抬不起头的一件耻辱,今儿个,借着这十几
坛子老酒,我得把曾经失去的脸面给捡回来。
说完,他两只手倒拎着酒坛,对着自己兜头浇下。
哗啦啦,哗啦啦!
一身酒香,包裹住了江白鹤,他的右手血臂,更加亮堂,鼓起的经络,像一幅篆刻
在皮肤上的图腾,熠熠生辉。
我询问段广义:段叔,老鹤叔那条血臂,似乎非同寻常啊……
“那是鲛人臂膀。”
段广义背着手,快人快语,讲起了江白鹤的手艺。
江白鹤原本是南海蛙人嘛,天生巨肺,他家里是渔民,从小就打熬出了一副好水性。
后来,他遇见了北海鲛人乔拉。
乔拉可是东北阴行里头极其厉害的阴人,力拔千钧,并且擅长控水,她的右臂,透
明得像玻璃,一拳打出,声势惊人。
“乔拉的本事,是家传一种的秘方,利用北海之中的一种玻璃鱼,榨碎后,配上二
三十种草药制成,服食之后,身体发生异变,右臂力大无穷不说,还能潜入深海,
以背后长出来的四道腮来呼吸。
要说鲛人!乔拉才是真正的鲛人。
江白鹤拜了乔拉当师父后,也吃过这枚草药,只不过他服食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
了,草药对身体的改造,没那么有效,所以他的右臂,不是玻璃臂膀,而是血臂。
尽管如此,血臂的力气也足够大了,但他在控水之术上,也没那么灵验。
冯春生一旁说道:乔拉之所以厉害,还因为她有一套配合控水的十四相法门,还没
来得及传给江白鹤呢,她就先中了二十年前的东北阴行之劫,被封印在了人间极乐
狱里。
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江白鹤要往身上泼满老酒。
酒里头成分最多的就是水,剩下的就是酒精。
他想着靠老酒,来施展自己的控水之术呢。
不过,他的控水之术,并不精通,和风影的正面交手,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江白鹤一坛子老酒灌在了身上,又拿起了一坛,敲开了泥封后,朝着风影扔了
过去:风大先生,好久不见,我江白鹤先“敬”你一壶。
酒坛子裹挟着风声,坠向了风影。
风影冷笑,迅速从怀里捏出了两道黄纸符箓,对着酒坛甩了过去。
啪!
柔软的符箓竟然把酒坛子打个粉碎。
江白鹤不慌不忙,双手结印,把破碎酒坛里的酒水凝结成了一个透明的球,朝
风影推打了过去。
“老鹤,你那控水术跟你师父比起来,简直三脚猫,还敢在你风爷面前丢人现眼?”
风影先是冷笑,而后恼道:我点一把火,烧死你个王八蛋,急急如律令,酒中藏
火,火起。
轰!
黄纸符箓的中间瞬间发灰,下一刻,竟然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