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他家做什么?”我问。
马崇阳说:我去要一个道理!我一直都是一个理性的人,或者说,我是一个懦弱的
人,我不敢帮我儿子报仇,我去找警察,警方以为我是疯子,以为我儿子掉了之
后,出了疯病,疯到认为那第一医科大学的图书馆里,出了小鬼!他们不相信,不
受理我,我没了官方支持,我找不到复仇的法子!
“我那时候,根本没有杀人的胆子。”马崇阳说:所以,我去了郑国志家——我要找他
们要一个说法,我儿子不能白死!郑国志出国留学了,我就去找他的母亲。
“你找她的母亲,是想要一笔钱?”我问。
这马崇阳儿子死了,报案没人理、报仇又不敢,我只能理解他去找郑国志的母亲,
要一笔补偿费了。
马崇阳忽然苦笑了起来,说道:我虽然只是一个低贱的画喜娃的工人,但我不是一
个俗人,我如果是一个俗人,只找那郑国志的母亲赔钱,那就好了……但是,我不
俗,所以,才有了后头一系列的事。
我问马崇阳,说:你当时也不要钱,那你去找郑国志母亲做什么?
“我要找她,问她为什么不教育好自己的儿子,我还要找她,让她们全家,去我给
我儿子立的衣冠冢前磕头!”我说道:我不要钱,我只要他们能跪在我儿子的衣冠
冢前磕头,让我儿子走得安心,就好了!
“哦!要争一口气?”我问。
“可以这么理解。”马崇阳说。
我问:然后呢?
马崇阳说:我第一次找郑国志的母亲,郑国志的母亲,羞愧得落泪,几次都跟我哽
咽,跟我求饶,跟我说——她知道错了,她也一定会让她的儿子,知道错,而且不停
的跟我道歉,又说赔钱,又说必须要带着她儿子,去我儿的衣冠冢前磕头,认错,
还要让她的儿子,自己去公安局自首……等等!
我说:这郑国志母亲,态度挺好的。
“哼,哼!”马崇阳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轻蔑的笑,狠狠的说:对!当时
态度挺好的,我也被他的态度欺骗了,我寻思,如果她真能说到做到,那我死儿
子、死老婆的怨念,也会消失一大半!可惜……这个老太太,是个人精,表面一套,
背后一套。
“哦?”我盯着马崇阳。
马崇阳说:那老太太,明面上,跟我说得挺大方的,像个人样,可是私底下,却召
集了家庭成员——她、郑国志,郑国志当时的女朋友梅向珍,还有郑国志的妹妹,四
个人商讨,怎么解决这个事。
这四个人,那都是蛇蝎心肠,他们根本没打算悔改,只想着怎么把马崇阳给解决掉。
他们不能担着风险,让马崇阳把郑国志害死马小君的事,给抖落了出去,怕影响郑
国志的前途。
当时郑国志已经留学快结束了,而且已经和市里头的医院,签了劳务合同,确定要
去上班了,并且,当时人民医院的院长,私下里,已经跟郑国志表态了,在未来的
几年里,会把郑国志,当做医院少数的骨干核心来培养。
郑国志的未来,一片光明,前程无量。
他们当然要解决马崇阳这个绊脚石。
怎么解决呢?他们决定,要在马小君的衣冠冢前,干掉马崇阳。
他们一家四口,去了马崇阳的家,夜里去的,而且要求当天晚上,就要去马小君的
衣冠冢前祭拜,彰显他们诚恳认错的态度。
马崇阳就带着这一家四口,上山了。
这坟山上嘛,大半夜的当然没有人去了。
马崇阳包里挎着香烛、纸钱,到了儿子衣冠冢前的时候,郑国志下狠手了。
他的口袋里,藏着一根针管,针管里,灌满了他从医院拿的麻药,他等那马聪样弯
着腰,给马小君衣冠冢点香烛的时候,拿出了麻药,一针打在了马崇阳的脖子上。
马崇阳顿时就被放倒了。
当时马崇阳身体不能动弹,但是意识还是很清楚的,他亲眼瞧着这四个人,是怎么
把他往死里弄的。
郑国志搬起了旁边的石头,就疯狂的砸那马崇阳。
郑国志的母亲,从腰里拔出了刀,去砍那马崇阳。
梅向珍呢,拿着匕首,往那马崇阳的要害地方捅。
郑国志的妹妹也没闲着,她解下了皮带,用带着金属头的那一头,疯狂的抽打马崇阳。
这四个人,深夜里,想着把马崇阳置于死地,要说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
有一只一人高的狐狸,从树林里,像人似的,走了出来,阴森的说道:啧啧,人心
毒起来,还不如qín_shòu,你们这恶行,倒是让本仙,开了眼,今儿个本仙收了你们这
些恶人,嘻嘻嘻!
这四个人,上山杀人,本来就心虚,这会儿见到一人高的狐狸,而且还“狐仙显灵”
了,那一下子,四人心里头的恐惧,就全涌了出来。
他们嚎啕了一声,紧捏着手里的凶器,转过头,麻溜的跑了。
我听到这儿,跟马崇阳说:那是山里头的狐狸精怪,看不下眼,救了你一命?
“不是!”马崇阳说: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讲的……川西厨子吗?就是他帮我调查清楚我
儿子马小君是怎么死的。
我说记得,那川西厨子是个有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