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咬破了右手中指,将指血涂抹在了罗盘之上。
那罗盘沾了春叔的指血之后,立马绽放出了光泽,锈迹像被强风吹过的斑驳墙皮一
般,纷纷掉落,这罗盘,也变成了黄金罗盘。
冯春生指着黄金罗盘说道:要诛那桃花鬼,算我一个,欺负到兄弟,我小祖头上来
了,不答应!
“坚决不答应。”陈雨昊也在一旁说道。
我一旁看着春叔,内心大为感动,眼眶也有些湿润,什么叫江湖儿女,不是靠着一
门本事,耀武扬威,也不是为名为利,赚个盆满钵满。
真正的江湖儿女,心中得藏着一腔热血,骨子里得透着不灭的情义。
小雨叔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春叔的情况,我太了解了。
实际上,春叔曾经从闽南来到川西之后,就彻底转变了身份,他从曾经的阴人,差
不多成了一个生意人,虽然还关心江湖,但已经不会自己撸袖子下场,和阴行江湖
里的小年轻去争点什么了。
这次,春叔听说我父亲落难,血净罗盘,重出江湖,这不是江湖儿女,什么才叫江
湖儿女。
我跟冯春生抱拳,说道:春叔,我先我父亲谢谢你!
“谢什么谢?一家人的事。”冯春生说完,又抱拳,跟我母亲说:蛊母,水哥不在,
你就是我们这伙人的头,你接着出主意吧,我们跟着做就是了。
我母亲点头,继续说道:闽南的阴人,不能动――咱们那些老伙计、老朋友,暂时也
不能动,他们如果离开闽南太长的时间,我总感觉桃花鬼会来一手声东击西,和当
年灭了东北阴行一样,杀入闽南阴行呢,灭闽南阴行满门。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母亲说道:要让老朋友、老伙计来支援,必须先找到桃花
鬼,我们再一击必杀!找出水哥!
冯春生点头,说道:按蛊母说得办――这群桃花鬼,真是一群臭虫!
陈雨昊则问母亲,说:蛊母,我倒是有个问题――谁来找水哥,找那群桃花鬼呢?
母亲听了问话,看向了我,说道:小祖,找桃花鬼的责任,全部落在了你的身上――
你这几个月,在川西,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没有你找不到的人,如今,只能靠你了
――我、冯大先生和小雨哥,都会帮你……
“没问题。”我欣然接下了这个任务。
父亲为了替我改命,出入凶地二十年――如今,我跨刀山、过火海,也一定要找到我
父亲,找到那桃花鬼。
至于桃花源想着入侵人间,把这世界,变成一个鬼市?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我心里立下了决心的时候,忽然,我看到在冯春生的脚下,又出现了那道黑色影子。
那道黑色影子依然和刚才我母亲身后的黑色影子一样,像蛇一般,同样也是一闪即逝。
我揉了揉眼睛,不会是我眼睛看花了吧?
我立刻转身,看了周围一圈,还是没找到那黑色影子,我凑到了冯春生的身边,小
声询问春叔,说:春叔,你刚才瞧见了什么东西没有?
“什么东西?”
“黑色影子!”我说。
“没看见啊。”冯春生说。
我又走到了邱继兵的面前,询问他:老邱,你刚才看到了什么的东西没有?
“没有啊!”邱继兵说:你看到什么了?
“哦,没事,就是问问。”我小声说道。
看来真是我眼花了――邱继兵是高天王,明察秋毫,春叔的眼力也极其高明,他们
两人都没瞧见黑色影子,看来那如蛇一般的黑色影子,应该是我的幻觉?
我还想着继续琢磨呢,结果我的注意力,被猫六耳的一句话,给吸引过去了。
我母亲定下了“闽南阴人按兵不动,让我承担起寻找桃花鬼的责任”的决定后,猫六
耳忽然说了一句话,她问我母亲:如果你男人,现在已经死在了桃花鬼的手上,你
现在还是让闽南阴人按兵不动吗?难道不带着阴人去报仇?
我不知道猫六耳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她这话,不是刺激我母亲吗?
我立马挡在了母亲的身前,埋怨猫六耳:小六,你这话什么意思?
猫六耳依然望着我母亲。
我母亲此时的情绪,已经彻底平静,哪怕被猫六耳言语刺激,也没有任何恼火的意
思,她十分冷静的说:不会!哪怕现在水哥死了,不在了,我依然会选择让闽南阴
人按兵不动。
“为什么?”
“都说了,闽南的阴人,已经形成了一张网,阻挡桃花鬼入侵闽南阴行,这网撤
了,桃花鬼可能要掉转枪头,从川西迅速去闽南,灭了闽南阴行满门。”母亲说
道:只要桃花鬼不死,全国各地阴行,都人人自危!
猫六耳睁圆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问:这你也按兵不动?你不想着去复仇?你和
你男人这么相爱!
“我和水哥再相爱,他的仇,那也是小仇!如果我放不下小仇,带着闽南阴行精锐
满世界的找桃花鬼,结果被桃花鬼奇袭闽南阴行,会酿成大恨。”母亲说道:小仇
和大恨,谁排前面,我心里有数!
我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住了,呵斥猫六耳:小六,你别再讨论这事了,我父亲还没死!
猫六耳带着歉意的说道:哦!小祖弟弟,我不是故意刺激你母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