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身体内凝聚的力量,既不是从阴阳绣里出来的,也不是从少昊鸟之灵里出来
的,而是从背上发源的。
后背变得冰凉,身边的空气,都像化作了冰棱子,一根根的扎入了我的身体后,在
我体内炸开,碎裂的冰,又继续蚕食着我体内的温度,我感觉我所剩不多的生命、
活力,极速冰冻,紧接着,我的背后,像砸下了一把大锤子,把这冰封的活力和生
命,全给砸得粉碎后,一点点的挖出了我的身体。
我背上发源的力量,正在抽空我的生命活力。
我一声叹息——难道是我的生命诅咒来了吗?
可是不对啊,我没有违背我的诅咒。
我只要不离开川西,我的生命、活力,不可能这么迅速的流走,生命诅咒不会被激
活啊!
我心里过了几个念头后,我想起来了——少昊鸟之灵。
我的少昊鸟之灵,是我燃烧了半年的阳寿,请的阴阳绣图腾,如今,我和扎古王的
争斗之中,少昊鸟护体,不断的为我修复伤口,重生四肢,这些能量是哪儿来的?
应该是我的阳寿吧。
如今看,我的阳寿,应该是消耗殆尽了。
我活不了了。
我回过头,再看着身后的人,母亲、老邱、墨小玥——她们熟悉的面容,都让我舍不
得死——可人力有穷时,我想起了曾经九眼血菩萨说的话——天机是老鹰,人是一只苍
蝇,苍蝇哪怕飞得再高,能比得上老鹰吗?
逆转天机,就是一个笑话!
我回过了头,把心里的不舍斩断了,继续朝前爬去!”你还敢爬?”扎古王被我的姿态激怒了。
我当然要爬,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往扎巴尔的身边靠近,这是我的倔强和坚持!
“爬!老子让你爬!”
扎古王愤怒的控制着一根铁链,铁链像一把利剑,穿透了我的腰眼,把我狠狠的钉
在了地上。
“李兴祖,你现在没手没脚,我看你怎么爬!我体内的佛性,让我杀不了你!但
是……我能让你寸步难行!”扎古王吼道:只要时间一过,我的妖树,彻底成长,十
不残挣脱了陈雨昊的九龙拉棺,你们必死无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狂的笑着。
我却抬起了头,冷冰冰的说道:你以为拖延时间,你就能赢吗?我父亲要来的……他
来了,一定能收拾你!!
我这话一出口,扎古王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我母亲,忽然痛哭了起来:小祖!
你父亲来不了,昨天,快递员寄过来的少昊鸟木牌,和人皮纹身,并不是出自你父
亲的手笔,是我……是我做的局!我骗了你们,对不起!小祖……对不起!
我努力的扭过头,看向了母亲。
母亲此时单膝跪地,低着头,眼泪像线一样的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颗颗的泪花。
冯春生立马发狂,问:蛊母……水哥根本不会来?
“不会!”
母亲眼泪狂落,她断断续续的说:昨天咱们这一伙人,要来阻挡邪教屠城,可大家
军心涣散,所以,我早上才做了这么一个局,少昊鸟木牌,是我从闽南带过来的,
那人皮纹身,是水哥这些年思念小祖,自己在家里纹的,也是我从闽南带过来的……
我想,只有水哥已到川西的消息,才能振奋大家的士气……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对
不起大家……
离母亲最近的邱继兵,却猛地摇头,他站直了身体,义正言辞的说道:蛊母,如果
不是你做的这个局,我邱继兵其实连站在这儿,和十不残、扎古王作战的勇气都没有……
“对!我承认,我是真的害怕十不残!”
“我恐惧东皇太一教。”冯春生也大方的承认了。
墨小玥也叹气,说:我不恐惧东皇太一教,但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过来了,至于
水爷会不会来,无所谓的,蛊母,你没有对不起大家!
“你反而帮了大家!”刚才骂我骂得最狠的唐潇,点了根烟,吐了口烟雾,说:如果
不是于水祖爷要来的消息,我们不会在这儿血战的——战斗到了这个份上,无论生
死,我们都对得起阴人的荣耀……在场的诸位,你们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学艺之时,师
父教过我们的“英灵词”吗?
众人都点着头。
唐潇说道:今日站着死,不要跪着生,战神陈雨昊,已经赌命了,我们也有命,一
样能赌!
“赌命!赌命!赌命!”
众人的热血彻底被点燃,所有的人,退出了扎古王铁链封锁的区域。
和我出生入死的阴人兄弟们,整齐划一的念起了“英灵词”,我们所有阴人,从小就
熟悉的歌谣,也是我们阴人赌命之前的仪式。
“入阴行后,我们是阴人,是家人的英雄,为了家人日子安好,我们阴人刀头舔
血,背井离乡,走南闯北,行千里路,马不停蹄,过万重山,关山难度,我们遭受
的苦难,是我们的宿命,我们历经的风霜,是我们的宝藏,若有一日,精怪、阴
祟、邪人,试图报复我们的家人,我们阴人必要燃烧勇气、智慧,奋起反击,英勇
血战,只为不负一生神通,让胸中一口英气长存,即便战死,对得起我辈阴人荣
耀!人虽身死,英灵入坟,不惧妖邪,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