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有些不服气,问钱半仙:我师父怎么会买你的玉扳指?
“怎么不会啊?”钱半仙说:五年前,你师父来找我算命,当时他瘦骨嶙峋的,脸上
毫无血色,我当时就算他时日无多,寿命已到,回家等死。
田恬再问:我师父怎么会找你这么一个骗子算命?
“废话!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钱半仙说:我当时着急卖我的邪门玉扳指,跟很多
人都说起过,说我那玉扳指,能加持人的寿命,他是为了续命,来买我的玉扳指
的,算命啊,只是他随口一提的事。
钱半仙还说,那高启明花了三百万,在他手上买的玉扳指,并且当着他的面,把那
玉扳指给带上了。
他说:不过,这五年以来,高启明模样变了不少,比以前更高,更瘦,连脸型都变
了,你们从照片认不出他是高启明来,我也想得通,就连我,也是靠着那玉扳指,
才把他认出来的。
哦!
他说了这句话,我算是搞懂了。
怪不得钱半仙觉得那墨镜邪道士是高启明,可田恬和冯春生,不认为那是高启明。
搞了半天,是高启明这五年来,模样变了太多。
我问钱半仙:高先生那模样上的变化,是你玉扳指导致的?
“应该不是。”钱半仙说:我师父带那玉扳指,带了二十多年,他模样也没变过――高
启明这五年,模样变化那么多,应该和他别的经历有关系!
钱半仙这说得有鼻子有眼,容不得我们几个人不相信了。
我问钱半仙:那你知道高启明,现在住哪儿?
“住哪儿我当然知道!”钱半仙讪笑着说:不过,小祖,你得告诉我,你找高先生干
什么?
“找他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冯春生问钱半仙。
钱半仙哈哈一乐,说道:你们都说我是骗子、神棍,但我这个人,讲道义,就包括
我五年前,卖那玉扳指给那高启明,我跟他说实话了,说这扳指既能加持寿命,又
会害人,他不介意,我才卖给他的,我做什么事,都得追寻一个来龙去脉,我得对
我说的话,负责。
哎哟,这钱半仙看不出来啊,骨子里挺讲究的。
我这儿也没见不得人的事,我就告诉钱半仙,说星官和杨九甲做局害我,杨九甲把
自己炼成了无相尸,我如果不找出杨九甲来,三天之内,我这条小命要完,而且杨
九甲一旦成了无相尸啊,估计要在川西,兴起一阵腥风血雨。
我得阻止那杨九甲“无相尸大成”,要办这事,得先找高启明,高启明是杨九甲的养
尸人!
“哦!是这么回事啊。”钱半仙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那中指,戳我胸口,说:那我更
有点佩服你小祖了――好家伙,找那高启明,和你这小命有关系,人命关天的事,你
竟然还跟我讲价,讲得那么理直气壮!你这胆子,太大了!
“嘿。”我干笑了一声。
钱半仙继续摇着扇子,说:高启明啊,没离开过川西,这五年里,我曾经见过他两
次,见他的时候,他的模样就让我认不出来了,我也是靠着玉扳指认的人,他在川
西东郊,开了一个火葬场,叫“半吊钱祭堂”,你们去那儿找找。
我点头,说道:行叻,多谢老钱,款子我一会儿打给你!
“成,你小祖的人品我信,你干不出那听了消息就赖账的事来。”钱半仙站起身,把
桌子上的两张眼膜,重新贴在眼珠子上,继续假模假样的冒充瞎子,出了雅间。
我则跟田恬说:走,二妞,咱们两个,去一趟“半吊钱祭堂”。
田恬蹭的一下站起来了,神色还有些紧张,这次帮星官、杨九甲的人是她师父,关
心则乱,她能不紧张嘛。
我们俩准备出门,冯春生也站起来了,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虽然当年只见过
高启明高先生一次,但我们那次聊天,相见恨晚似的,如今他竟然帮着星官和杨九
甲,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事,我得去看看!
“行呗,一起走!”
我们仨,一起开车去了东郊的“半吊钱祭堂”,路上,我把钱半仙的款子给他结清了。
其实这“半吊钱祭堂”,也不是高启明随便给自己火葬场取的招牌,这名字,可有些
来历,在老年间的时候,办丧事得大办,但大办得花钱呢,一桩丧事,得花一家人
一年的收入。
当时有道士,心地好,专门帮穷人办丧事,仪式都到位,吹拉弹唱都来个遍,但每
次只收半吊钱。
久而久之,那些客人都是穷人的“白事铺子”,就叫“半吊钱祭堂”。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高启明办的殡仪馆,面向的客户,都是手上不宽裕的客人。
当我们开车到那祭堂的时候,发现这殡仪馆,可能面相的客人不怎么有钱,但这馆
修得真是富丽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别墅呢。
我们仨一进去,前台负责接待的小道士,就问我们:三位,你们家里谁过世了?
我摇摇头,说:没谁过世,我来找你们老板的,有点事。
“哦!我去帮你们喊他。”小道士笑容可掬,跟我们鞠了一躬之后,进了殡仪馆里
头,他这一去,就是四五分钟,迟迟不见回来!
我心里立马腾出了一个念头:坏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