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派人抬着箱子,跟师映川来到了包厢,里面几人见他这么久才回来,还带着一口箱子,都有些意外,师映川叫人把箱子放下,自己又坐回原先的座位,梵劫心用脚轻轻踢了踢箱子表面,好奇地问道:“映川哥哥,刚才你去哪了?这里面是什么?”师映川现在心里乱极了,没有什么心思理会这些事,便随意搪塞了几句,梵劫心见他脸色有些古怪,便乖觉地没有追问什么,至于其他成年人更是个个善于察言观色,自然不会问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交易会结束,回到皇宫,师映川独自一人留在殿中,面前的榻上放着那幅已经展开的画像,师映川负手站在榻前,看着这幅画,久久无法移开目光,就好象他想从中揪出什么隐藏的东西似的,过了一会儿,师映川缓缓坐了下来,沉默地坐着,觉得嘴里似乎有些发干,他皱起眉毛,突然就用力笑了几声,但这笑声却连他自己都觉得刺耳,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师映川就在这里坐了很长的时间,他已经依稀抓住了什么,有些东西已经越来越接近,却仍抓不到关键,不过这种种事态联系在一起,却让他有了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猜测,并且这怀疑正在不断地扩大……一直发呆不动的师映川忽然间伸出了手,他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不过终于还是将手放在了画中男子的脸上,喃喃自语道:“泰元帝……你到底是谁?”
画里的人却只是淡淡看着他,自然不可能开口说一个字,然而看在师映川眼中,却觉得对方整个人流露出来的分明是一丝深深的诡异之感,师映川忽然勉强一笑,狠狠地揉着太阳穴,叹道:“该死,我为什么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该死……”他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里怦怦乱跳,又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使得一股窒息的感觉无声地涌了上来,无尽的犹疑令他微微颤抖,即使闭上眼睛也依旧难以平静,不过就在这时,师映川忽然睁开了眼睛,将面前的画像收起,放回到那口箱子里,他做完这一切不久,左优昙便端着一盘刚刚洗净的水果走了进来,道:“剑子已经用功很长时间了,先休息一下罢。”
先前师映川自己一个人留在大殿里,其他人只以为他是在打坐行功,因此无人前来打扰,就连梵劫心也没有来调皮捣蛋,而左优昙见他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这时才进来看看。
师映川也并没有纠正对方的想法,他从左优昙手里随意接过一个果子,有点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这时左优昙却忽觉师映川似乎有些异于往常,便默默细看了几眼,面上不由得就露出一丝意外之色,道:“剑子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师映川坐着嚼果子,眸子里闪着暗幽幽的光,说道:“……我哪来什么心事。”左优昙看出他的言不由衷,但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很多事情是不能够说太多的,这时师映川微微抬起下颔,有些出神,不自觉地就露出修长的脖颈,他发呆了片刻,忽然就对左优昙道:“优昙,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存在么?”左优昙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问这种事情,不过还是答道:“鬼神之说自古便有,但是却没有人亲眼见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想来这鬼神之说应该是荒诞不可信的罢,总之都是些缥缈无稽之事。”
师映川听了,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忽然就满脸嘲讽地一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呵……”他的语气分明是对某些东西已经笃定,一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问道:“那你说,既然你觉得鬼神之说并不可信,为什么这世上还有很多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事情?很多东西除了推给鬼神之外,真的难以解释……”师映川说着,就冷笑了几声,左优昙却是不知如何应对,如此一来,殿中的气氛自然就沉寂了下来。
不过师映川却是没有沉默太久,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出现了他暂时不能理解的情况,那么明智的做法便是暂时将这些放在一边,日后慢慢找出真相,这么一想,便让师映川回过神来,虽然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很多真相,但有时候世情就是如此,兴许有些事情的真相永远都不会被人揭开,所有的一切都平静而沉寂,只会逐渐遗失在时光的长河当中,直到彻底湮没,但也可能终究有一天会在某次不经意的行为中悄然浮出水面,揭露出事实的真相,或许命运之所以如此伟大,神秘,令人感到敬畏,根本原因就在于没有任何凡人可以对它进行预测,也无法揣摩它的意志,能做的唯有沉默着接受。
师映川沉吟了一下,心事已定,下意识的抚摩着腕间的寒心玉,只觉得一丝丝的清凉之气传来,令胸腔内那颗烦躁不堪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师映川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一片清明,在这一切尚未到来之前,恢复了往日里从容自若的姿态,他拍了拍左优昙的胳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好了,我没事,不用担心什么。”左优昙深深地看他一眼,稍稍点头示意:“……剑子没事就好。”他们两人之间或许永远不会像师映川与宝相龙树、季玄婴、千醉雪以及方梳碧那样,不会达到像情人甚至夫妻之间所应该具有的那种感情程度,不过也不仅仅只是普通意义上的主从关系,如今的师映川和左优昙两人,正逐渐地在彼此之间建立起一种新的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