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看着地上的花朵,突然浑身一颤,一脸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四周。
“还好、还好。”林平之微微出了一口气,他迅速蹲在地上,没过多久就将别碾碎的花朵就地掩埋。
他看着华山派屋舍所在的地方,握剑的手不由地紧了又紧。最终他一咬牙,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身穿黑衣,带着面具,夜色之下,一人独往,此时的林平之竟然有了一种苦大仇深似的决绝。面色如常,步伐依旧,但是握着剑的手却不自觉地在颤抖。
华山后山之中有着茅舍,这里是给来此练剑的华山派弟子休息用的。林平之将剑放在地上,将衣衫身上穿着的黑色外套放在一旁,又将里间的一套棕色衣衫脱下。他缓缓将棕色衣衫翻转过来,里头竟然缝制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布料。
借着月色很明显就能看到那布料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顺着林平之的目光看去,八个大字竟是如此的刺眼‘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这竟然是辟邪剑谱,林平之何时得到的?
“吁”林平之长出一口气,他想起了自己见到了自己父母最后一面的场景。
乘着刘正风金盆洗手,众人大打出手之际,他找到了自己的父母。父亲林震南也在那个时候告诉自家向阳老宅的事情之后,听到动静的青城派弟子跑了进来。
林震南害怕躲藏起来的林平之被青城派弟子发现,竟然自尽了,随后林平之的母亲也咬舌自尽相随而去。
青城派弟子兼林震南夫妇全死了,心中害怕被余沧海责罚,乘着这个时机,林平之顺利逃走。
一路潜行,到达福州向阳老宅,取得家祖留下的辟邪剑谱。然而看到当先一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八个大字之后,他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
林平之当然就如此时一般,月色清冷,身边都摆着一把利器。若说不同,也就利器有所不同而已,一个是菜刀、一个是华山派弟子佩剑。
林平之摸摸身旁的华山派弟子佩剑,心中自己安慰自己道:“这剑很快!”这把剑的确很快,算起来这是他上华山以来的第二把佩剑了,第一把硬生生被他磨坏了。
林平之晃晃脑袋,继续回忆起来。
他终究没有下得去手,除开十八年安安稳稳、仁义礼智信,不识女人味之外,他对于剑法的认知并不高。华山派虽然已经收他为弟子,但是还没有正式学习剑法。林家祖传的辟邪剑法,也只是蕴含浅薄剑理的剑法。
思虑再三,他上山了。
华山派弟子林平之,重回华山派,辟邪剑谱就被他缝在衣服上,背在背上。
他上山,岳不群的眼底闪现一抹喜意。他解释的理由也很简单,青城派弟子追拿他,他不得已躲藏,和华山派众人失散了。
当夜他跪在华山派祖师祠堂整整一夜,乞求师父岳不群助他报仇雪恨。
第二天,岳不群说,武林同道。青城派也是正道的一份子,虽然、总之他不能亲自出手杀余沧海。没多久,岳灵珊就来找他,说是他父亲让她教他剑法。
时间流逝,华山派学剑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这种家族式的学剑,和五岳剑派相差不可以道理计。那一天,他送给岳灵珊一束花,岳灵珊很高兴。当天晚上,岳不群考较他功夫进展,摇头之余问道:“你父母的事情我很抱歉,虽然不能给你父母报仇,但是若他二老有遗愿,作为师父理当帮他们完成。”
林平之叩首以对,没说有遗愿,也没说没遗愿。
夜色昏昏,山间不经意间已经起了雾。林平之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四四方方布料上,辟邪剑谱的开端八个大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似乎发出了和林平之一样的嘲笑。
“呵呵,师父,你若是知道这八个字,不知道你可还下得去手。”林平之起身,他褪去下衣,褪去上衣,剥了个干干净净。
剑谱和衣衫都被他放得远远的,抽出佩剑,在月光下寒光闪闪。林平之不自觉间打了个寒颤,有点冷。
他的面具没有摘下,他的手有些颤抖,剑已经拿不稳。
像是那天晚上一样,他犹豫了,他怕了。不过和那晚不一样的是,他怕了之后有理由收手。此时他没有理由了,岳灵珊对他态度变了,一丝丝可能的暧昧都没有了。
他右手持剑,依旧在抖。他没怕,只是风吹屁屁凉,冷的。
他左手上摸,
他左手上摸,要感知一下明天早上起来照照镜子,细细摸一下的脸上的那两道疤痕。
他的右手猛然一转,剑也随着一闪,快得惊人。杀气寒光,在这一刻竟然有了那么一些门道,当然原先的颤抖都已消失不见。
“哼”冰凉的触感让林平之冷哼一声,他猛然摘下面具朝着地上甩去,长剑横空,挥剑而下。
“啊”一道恨彻心扉的声音在寂静的华山后山响起,伴随着的则是一道血光。
林平之跪在地上,剑被他抛在一边。他忍着疼痛费力地翻身平躺,掏出早先准备好的金疮药胡乱地涂撒上。
林平之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空了。的确空了,心空了。
他摸摸脸上的两道疤痕,“田伯光,你就等死吧!”
“百里辰你也快了。”他的脸上满满的恨意。
他是空了,但是现在又被恨意充实。他面容姣好,但是却被田伯光和百里辰划了两道破相了。若非破相,何至于一个岳灵珊都拿不下。
华山派岳灵珊,翻了个身子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