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夕阳渐淡,暮色渐深。
府城岷山大酒店的一间豪华套房。
半开的窗户边站着一位精瘦的秃头老人,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面沉如水。
周冲还躺在床上,“勇猛果敢”这四个字是他这些年以性命血汗换来的,但是只要有一次的疏忽就可能被毁于一刹那间。
何况在这个变幻莫测的圈子里,更需要稳,经过无数次出生入死的经验后,他的确已能做到这个“勇”字,就算有疾箭利刃迎面而来,他的眼睛也不会眨一眨。
可是近来他经常会觉得很疲倦,一个人本来已经不该做这么多劳苦的事了,只可惜他的背后总是有条鞭子在抽着他,使他不能不像一匹推磨的驴子般继续推下去。
生命的辗轮,已经渐渐快把他一身铜筋铁骨辗成一堆血肉。
“难道这就是死亡后的感觉,这么安静,”周冲双目紧闭,但浑身的痛楚又显得是那么的真实。
一股熟悉的蓝山咖啡的香味飘进周冲的鼻子。
周冲睁开双眼,看见了站在窗边的秃头老人。
“师傅,是您救了我?韩青怎么样了?”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秃头老人走过来轻轻按住周冲的肩膀,“你躺着吧,韩青伤势很轻,在隔壁房间休息。”
周冲感到一股暖意传遍全身,每次听到师傅和缓的声音,心里都会都会产生一种亲人的感觉。
“师傅,您是怎么知道我和韩青在那里遇到危险的?”
“朱光是个很危险的角色,你这次太大意了,”秃头老人并没有回答周冲的问题。
周冲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精神状态却已基本恢复了。他身经百战,很多次都在劣势中扭转危机,就凭一个“勇”字。但这一次,的确又是这个“勇”字让自己陷入了危险。
“师傅,我……”周冲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误。
“放心,师傅我对付一个朱光还是易如反掌的,不过这次我也只是把他驱走了而已。”
“师傅,这个朱光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周冲坐起来靠在了床头,“竟然能施鬼蚕符这样邪恶的咒术。”
“传言朱光生前曾是商朝帝辛年间的一个官员,后来因为一件冤案被酷刑折磨而死,死后的冤魂逃脱轮回,日久那怒气便更重,积攒的怒气不能释放,本身的痛苦会让鬼灵更加暴戾,所以附到人的身上,吸取一部分阳气来医疗自己。”秃头老人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后来,朱光的魂魄被罗浮山的杜子仁所收留,成为了他的手下,也只有这样暴戾的鬼灵,才能在杜子仁那里学会鬼蚕符这样邪恶的咒术。”
“杜子仁?难道这个事情和他有关?”周冲感到不解。
“现在协会中有一些传言,据说近期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和这个罗浮山的南方鬼帝杜子仁有关,但我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秃头老人若有所思。
“师傅,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我来府城办事,上面一直强调不能让陆压知道呢?这里的事情本来就归三分会管辖啊。”
秃头老人忽然面色凝重,眼睛盯着周冲,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出了一句话:“你有没有告诉他?”
“关于具体的事由,一个字都没有给他说,只说了来处理事情,”周冲有些不懂,师傅的这句话问得很突然,“为什么一定不能让陆压知道呢?”
“上面有人对陆压有些怀疑。”
“怀疑陆压?难道他有什么秘密?”周冲惊讶了,这么多年的哥们儿,未必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我也只是听说了一点点,具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秃头老人放下杯子,“你安心休息,别多问了。”
师傅的话,周冲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师傅,府城这边还有一些情况出现得太频繁了,我觉得有些异常。前几天我和陆压出去时,先是遇到了薿精,过了几天之后,陆压又告诉我,他遇到了兮恶。”
“薿精?兮恶?”秃头老人皱了皱眉头,“府城居然出现这些东西了……不应该出现啊……”
“陆压他也怀疑有些事情与杜子仁可能有关系。”
“哦?”秃头老人眉头一挑。
“他怀疑兮恶有可能来自罗浮山。”
“嗯。”秃头老人低着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而且这次朱光好像本来是要来对付陆压的,只是我和韩青提前插手了。”
“难道罗浮山早就和陆压结怨了么……”秃头老人自语道。
周冲坐在床上直了直身子,“这一点陆压倒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这次我驱走了朱光,坏了他们的事情,我看以杜子仁悼峙率遣换嵘瓢崭市莸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周冲从来就没有怕过谁。”
“呵呵,”秃头老人笑了笑,“还是要当心,有些事情很可能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时,隔壁的卧室传出了一些声音,大概是韩青醒过来了,“冲哥,你在哪儿?”
“我先走了,这边的一些情况我必须回协会和委员会一起讨论一下,”秃头老人走到床边拍了拍周冲的肩膀,“你和韩青休息好了也尽快回去吧。”
……
“叮铃铃铃铃……”周冲的手机铃声响起。
“周冲,我记得你是明天的飞机离开府城吧?今天中午有时间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看看不?”电话那头传来了陆压的声音。
“完全没有问题,你把地址发给我,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