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父子看着从石门中出来的陆压。
“这个通道我们走了十几次,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果,简直让人崩溃,”老赵的表情有些无奈。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通道壁画上的那些符号没有,我仔细看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曾经生活在黔东南都柳江流域苗族人巫师所使用过的巫术咒语符号。”陆压示意赵家父子离开洞口到棺椁的正前方走去,“但有些情况我还是要问问当事人。”
“什么当事人?”小赵一脸诧异。
老赵看了看陆压,又看了看墓室正中的棺椁,脸上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这个墓葬本来是建造于风水之地,但墓口的两棵柏树却暗暗地破了这个风水格局,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两棵柏树在栽种时一定是浇了蛊血,”陆压点燃一支香烟,“老赵,你有时间挖挖棺椁下面,肯定会发现这两棵柏树的血根。”
“墓主非善终,我推测是死于蛊毒,而且棺椁用的是旧墓葬中蛊棺的旧木材,墓主死后的魂魄将一直感受到蛊毒造成的痛楚,直到魂魄进入轮回之道。”
“然而,刚才我们走的这个石门通道,却又是一条缚魂路,墓主的魂魄被困在其中不停地循环,永远走不到头,永远进不了轮回之道,所以就永远感受着蛊毒造成的痛楚。”
“所以,我们无论进去走多少次,也同样是永远走不到头,永远都在循环,只能从入口出来。”
“这个墓葬中的一切咒术,都不属于中原地区任何一个传统的派别,应该与壁画中那个苗族女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陆压从挎包里拿出三枚铜钱,呈品字形摆放在棺椁上面,口中低声默念着咒语。
如水般的白光从棺椁上的三枚铜钱中流淌下来,缓缓覆盖了整个棺椁。
墓室的地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黑雾,黑雾之中似乎隐藏着蝙蝠一类的东西逐渐向中间的棺椁靠近,黑雾刚接触到覆盖着棺椁的白光,就啸叫着散开又聚起,最终从棺椁的左下角位置沉入了地面。
“咦?难道墓主早有准备?”陆压指了指棺椁左下角位置,“老赵,你去那个位置往下挖。”
老赵有一些兴奋,心里猜测着会挖出什么好东西,“好。”
陆压不想打破老赵这短暂的美好希望。
老赵很快就挖出了一个盖着盖子的黑色的小陶罐,他并没有揭开盖子,而是把这个小陶罐递给了陆压。
陆压用手清理了一下小陶罐表面的泥土,轻轻揭开了盖子,小赵站在旁边用手电筒往罐子里照了照,大家都看清楚了放在罐子里的东西。
在罐子的底部,有一截指骨。
一截白森森的指骨。
一截渗着寒气白森森的指骨。
陆压用手指在棺椁前的地面画了一道符咒,把这个装着指骨的黑色小陶罐放在符咒的上面。
主墓室中出现了一片幻象。
……
一架古琴摆放在小湖内的一座凉亭中,一个俊美的男子双手抚于古琴上,闭着双目,自我陶醉,夜间的清风拂过凉亭,吹的他的袖带随风飞舞。
琴音幽幽传开,犹如小泉流水,清脆悦耳。又好像池塘中的荷花,轻摇曼舞,玉洁冰清。更像是走马摇铃,轻灵飘逸。
这里笑声满屋,这里胭脂香味弥漫。阁楼上的一间厢房内,一个婀娜多姿,美艳动人的苗族女子趴在窗户上看着不远处凉亭中抚琴的俊美男子,满心的忧愁尽显脸色。
厢房内,苗族女子坐在铜镜前梳理着自己的妆容。铜镜内的女子美丽动人,眉目如画,皓齿唇红,面若挑好,芊芊玉指时不时的撩动着耳边的青丝。
梳理好自己的妆容,女子莲步慢移的推门而出,沿着凉亭外小道旁的溪水而行。百花从中开,双碟寻香来。小道旁的花开的很艳,两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循着花香落在女子身边的花丛上。女子弯下腰肢,看着身边花丛上的两只蝴蝶轻轻念道。
沿着小溪一直前行,女子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凉亭内,丝丝琴声传进她的耳中。女子走进凉亭内,一边听着琴声,一边看着抚琴的俊美男子,整个人陶醉其中。
俊美男子仍在抚琴,原本略有忧伤的琴声也似变的欢快起来,如蝴蝶翩翩起舞,如鱼儿欢快游动,闭目的脸上尽是欢颜。
一转眼,俊美男子不知所踪,凉亭内只剩下古琴和苗族女子幽怨的眼神。
……
墓室中的幻象转瞬间又消失了。
“这是通道里面壁画上的那对男女吧,”赵家父子也似从梦中惊醒一般。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唐代服饰的年轻男子从主墓室棺椁后面那一道打开的雕花石门中走了出来,用一种震惊、迷惑、茫然的眼神望着墓室中的陆压和赵家父子三人。
“你们是谁?”
“南霜在哪里?”
“你是谁?”老赵问。
“南霜是谁?”小赵问。
“咄!”随着陆压一声轻呼,身穿唐代服饰的年轻男子化作一股白烟飘进了装着指骨的黑色小陶罐。
陆压从黑色小陶罐中取出那截白森森的指骨,放进了自己挎包中的一个符袋中,“老赵,这个指骨我就拿走了。”
“那道石门里面,你们就别再进去了,里面除了壁画,什么也不会有,”陆压把黑色小陶罐轻轻放在石门的旁边,“其他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也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来过这里。”
“陆哥,这个通道的另一个出口到底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