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乔焱与靳正言,别的方面暂且不表,单从两人一招釜底抽薪扇得沈思安毫无还击之力来看,两人都绝对不是满脑豆腐渣的莽夫,至少脑子均非常人能及。
换句话说,这两人都是妥妥能禁得起大世面的人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饶是这样,当两人冲进小楼的时候,看到眼前乌七八糟的一幕,也是被当场吓得变了脸色:
这场面简直跟灾后现场没有两样!
满地狼藉,满屋碎渣,精致的地毯上没有一个能下脚的干净地方,那最中-央一身婚纱的女人,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其难以描述的状态,她烧红眼睛歇斯底里地大骂,左手是一把尖尖的锋利西瓜刀,右手紧攥着一块青花瓷花瓶碎片,勒得她掌心都在渗血。
女人周围是一大群束手束脚的佣人与警卫,一个个‘夫人夫人’的焦急喊,有冲上来想夺刀的,有扑过来意图制伏她的,可笑的竟然还有打电话叫精神科医生的。
“滚开!全都给我滚开!我要杀了那两个贱-人!”庄浅拼了命大吼。
到底是从小的练家子,哪怕她如今右手旧伤未愈,深厚的底子始终在那里,面对一群束手束脚的家佣跟警卫,她现在出手出脚又狠辣,虽不至于真疯了拿刀乱砍无辜,但也是要将人给弄个残的架势了。
偏得这些人又不敢真下狠手弄伤她,因此片刻时间,她就已经踢开了好几人,提着刀就朝着三楼冲!
“小浅!”乔焱看着她因为跑得太慌,光脚都在楼梯上磕了好几下,手中的刀子还差点戳到自己,来不及多想,他连忙急步追了上去,还不忘厉声吼身边想要跟来的男人,“你滚一边去!滚远点别让她瞧见你!”
“你他妈到底能不能分清楚轻重?她这样会闹出事的!”靳正言这时候真想跟乔焱立刻撕破脸,看都不想看他的臭脸一眼,推开他就冲向了三楼。
刚才乔焱分神了没注意到,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庄浅口中提到的是“两人”,不是单纯因为沈思安缺席婚礼而大发雷霆,她说的是“两人”,还用了“贱-人”这种诡异的称呼。
这令他觉得古怪与诧异。
短暂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两人追上庄浅的时候,她提着刀捏着碎瓷片站在一间房门口,门上还贴着大红喜字——看得出来,原本今天婚礼正常的话,这间房应该就是她的婚房卧室了。
而此刻,透过大开着的房门,乔焱靳正言同时看到了房间内的景象,简单概括就是两个字:淫-靡。
这么说虽然太荒诞,但事实摆在眼前,屋内的画面太刺激人眼球:
当庄浅冲进门的时候,房内,沈思安刚好在手忙脚乱地扣衬衣纽扣,已经不再是她刚才第一眼看到的赤-身裸-体状态,而他们的宽大婚床上,他们一周以来翻滚过无数次的大床上,一具女人的漂亮身体横呈,光溜-溜没有半点遮蔽。
女人因为是脸朝下躺着,因此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她光洁的背部,几条暧昧的红痕,配合着沈思安此刻潮红的俊脸上那数条浅印,简直能刺激得目睹这一幕的庄浅要命一般。
尤其是,当注意到女人小腿肚上熟悉的小蛇纹身的时候,庄浅哪怕是没有看到那女人的面容,只需这一眼,也可以确定了:这女人是尤娜,就是那个一通电话打来,就让沈思安利落丢下她的尤娜。
“小浅——”沈思安看到门口一身婚纱的女人时,整张脸上的表情,用‘惊悚’二字来形容都不为过,他连扣扣子都顾不上了,急忙几步跑过来,仅仅十来步的距离,硬是因为紧张而使得他中途踉跄了两下。
急忙解释,“小浅,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我没有,婚礼、我不是……”沈思安话胡乱说道一半,突然拧紧眉头,他狠狠晃了晃昏沉的脑袋,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语言怎么都没办法跟上思维。
外面靳正言朝里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沈思安一手扶着门框艰难站定,一手想去捞他面前的庄浅,却被她狠狠推开。
“他磕了药,量很足。”靳正言收回眼神看乔焱,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人的下三滥与恶毒,半是讥诮半是奉承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瞧他现在被你玩儿得团团转呢,庄浅此刻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了。”
乔焱却丝毫没有被男人的奉承愉悦到,他反而眉头紧皱,看一眼沈思安此刻的情况:的确,这人眼角鼻尖不正常泛红,面色振奋体力却不支,明显是在短时间内吸粉过量造成的暂时性身体透支。
说沈思安吸-毒乔焱不会吃惊,可要说沈思安会用这种自杀式的方法吸-毒,还是在明确知道自己亲弟弟性命危在旦夕、庄浅身处险境的时候——这简直荒谬。
事情这样发展,乔焱始料未及。
事实上,在与沈思安谈判完之后,乔焱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一直在外等着庄浅来,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沈思安肯定是会先选择救了亲弟弟的命,然后再回来跟庄浅解释,而在中间这个空挡时间,乔焱是打算带走庄浅的。
可谁知沈思安压根一直没出小楼!
乔焱起初是以为沈思安在跟他玩儿心理战,一边不屑着吧,一边还是蛮佩服这男人能沉得住气,坦白点,乔焱没真想弄死沈琮,若是沈思安真能熬着不去救那小子,他也是不会对沈琮怎么样的,反正他还有别的手段逼沈思安就范,没必要依靠害死个傻-逼来自掉身价——这大概就是,高手过招,默认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