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有证据,小焱说——”
“你的证据就是那一刻遗失在凶案现场的子弹吗?”沈思安突然打断她的话。
庄浅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轻松的表情。
“乔焱是不是告诉你,杀死靳正言的子弹,查不到来源,也在市面上找不到卖家?所以你便断定这种子弹出自‘吞噬者’的非法生产,觉得是我暗下杀手。”沈思安道。
庄浅哑口无言,因为他将她所有能说的话全部抢白。
最后,她只恍惚道,“我、我爸爸他,他还……”
“你爸爸还活着,这我早就怀疑过。”沈思安说。
“为什么?”庄浅声音沙哑,“爸爸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算计他?你知不知道三年前那一场失败的自杀之后,他经历的是怎样的折磨?如果、如果你——”
“如果我当年信守约定将他从监狱里捞出来?”沈思安眼神平静地给她擦干净脸上泪痕,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你总要让我将一切都解释得完美,悲伤常常让你迫切地想要答案,可是小浅,很多时候,答案真的就是没有。”
标准答案是什么呢?
难道要他亲口告诉她:我比你更懂你那个心狠手辣的父亲,名利场上,不进则死。
他接手了秦贺云所有的秘密,一旦不先发制人,那个男人出狱,又岂会给他留活路?
沈思安现在依然不后悔当时的抉择,他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秦贺云自杀,庄浅悲痛欲绝,他一门心思牵挂在她身上,竟然一时大意,没有确认秦贺云是否真的断气身亡。
才会留下如今的祸根。
现在,秦贺云的存在就成了一颗不□□,随时威胁着他。
两人一路都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庄浅也实在是累了,靠在他怀里休息。
回了沈家,又是另外一番惊天动地。
警车,密密麻麻的警车,从沈家大门一直堵到巷子口。
两人下车,庄浅紧张地握紧了沈思安的手。
“别怕,没事的。”沈思安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背,面色如常,“李督察通知过我,会查明他顶头上司的死,不管凶手是谁,都不会放过。”
说着,他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如今看来,李督察的办事效率的确不错,凶手应该是落网了。”
凶手。
庄浅突然浑身一震,
她看到,沈家门口,被手铐铐住的沈雨巍,正在两名警员的压制下走出来。
与此同时,沈家内部此刻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儿子突然被捕,老爷子气得心脏病又犯了,屋里有人眼尖看到了沈思安的车,急忙出来找他主持大局,又说了警察怎样突闯进来,以蓄意杀人和毒品走私的罪名将神雨巍逮捕……
沈思安听完话也没有急于安抚,仿佛是最置身事外的那一个,他牵着庄浅朝家门走,在与神雨巍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对方叫住。
“思安,你玩儿过火了。”沈雨巍一张脸沉得似寒冰,不甘夹杂着愤怒。
“舅舅过奖,”沈思安一声舅舅喊得讽刺,回敬道,“有句话总没错,风水轮流转,舅舅也是当权太久了不知疾苦,杀人的事敢做,贩毒的事也敢做,如今报应到头,警方人赃并获——”他缓缓凑近男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想翻身?下辈子试试。”
沈雨巍脸色刷变。
说完,他转身去问负责抓人的督察李琛,话是专门问给身边的庄浅听的,“真的查清楚了?若是冤枉了我舅舅,我可饶不了你。”
李琛表情肃冷,“沈委员长,警方办案,自然是要证据十足才会拿人,我们在沈主任的私人别墅发现了地下秘室,里面全是产地不明的大量毒品与非法军火,杀死靳警司的特殊新型子弹,就在其中。而且……凶手也亲口承认,是收了您舅舅的钱而蓄意杀人。”
“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全了?”沈思安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朝着沈雨巍丢出四个字,“家、门、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