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够了,殿下,虞先生,保重。”

尽管她也希望,这条扭转命运的路上,能有人与她同行,但苏苏知道,并不可能。

萧凛还没有成为公冶寂无,他是大夏皇子,两国即将交战,他有身为皇子的使命。而苏苏的使命,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

她冲他们挥挥手,下了客栈的楼梯。

虞卿看着她洒脱的背影,调侃道:“师兄,这丫头多有生命力,还怪可爱的,当初如果她是这个模样,你会娶她吗?”

萧凛皱眉道:“慎言。”

不会有什么如果。

他们的视线里,少女买了一匹枣红小马,消失在风雪之中。

*

“我们有多久没回故乡了?”荆兰安伸手接住雪花,神情有几分恍惚。

度过嘉峪关后五日,他们终于到了周国的边境。

再往周国走,气候会越来越温暖。

雪花在荆兰安掌心中融化,这大抵是他们见到的最后一场雪了。

澹台烬问:“姑姑想念周国?”

“谈不上想念,但是落叶归根,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的根,重回故土,十分感慨。”荆兰安道,“说起来,殿下先前问我要了一份结春蚕,但是结春蚕的解药并不好配置,族中圣女前几日,用仅剩的雪莲花瓣,配置出了一份解药,殿下可否需要?”

她拿出一个精致的青玉瓷瓶,也没问澹台烬到底把结春蚕用在了谁的身上。

澹台烬接过来,瓷瓶温暖,他下意识摩挲片刻,随后说:“用不着。”

他抬手,把解药扔进河水中。

“殿下可有兴致对弈一局?”

澹台烬说:“可。”

他掀开大氅衣摆,坐在荆兰安对面。

荆兰安执黑子,他执白子。

“殿下,姑姑鲜少过问你在大夏的事,当年我派刘氏去照顾你,后来我听说,刘氏疯了。”荆兰安落下一子,“她可有保护好你?”

白子落下,带着杀伐之气,想起冷宫中那个疯掉的奶娘,澹台烬神色不变:“你怀疑是我逼疯她的?”

荆兰安沉默半晌:“当然不是。”

澹台烬把玩着一颗棋子,冷不丁扔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你怀疑得没有错。她起先没疯,还想着保护好我,盼我有一天能回到周国,继续当皇子,她能苦尽甘来。”

“多么可怜的想法,明明深处炼狱,却还盼着有一日能逃离出去。冷宫的日子太漫长了,她终于意识到,这想法愚蠢。”

“大夏的五皇子,喜好娈童。”澹台烬冷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荆兰安脸色一变。

“殿……殿下。”

澹台烬落下棋子,清脆一声响,他撑着下巴回忆:“刘氏在我饭菜里面加了点料,可惜,那一顿太丰盛了,丰盛得我承受不起,我把饭菜给她吃了,带她去了折桂苑。”

“姑姑,你恐怕不知道折桂苑是什么地方,宫中腌h的老太监,就在那里生活。”澹台烬怜悯地弯起唇,说,“刘氏进去后,回来便疯了。”

荆兰安闭上眼睛,悲哀地说:“殿下,是我不好。”

澹台烬摇头,他落下最后一子。

“你输了。”

荆兰安看向棋盘,都说观棋如人生,落子便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澹台烬手中的棋子杀伐果决,且他完全不在意兵卒的死活。

他的棋子死的多。

但他是赢的人。

澹台烬没了来第二局的兴致,他兀自起身,回了船舱。

荆兰安把棋子一颗颗捡入旗盒,纵然养育过澹台烬,她却完全不懂他。

比如苏苏的事,她跳河以后,荆兰安以为澹台烬会派人追捕,或者救她,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他无动于衷。

这份冷漠,让荆兰安的指尖,泛起几分凉意。

天色将暗,水面上,隐隐出现另一艘船的影子。

荆兰安站在船头,看向那艘船,有人低声说:“夫人,是接应的人。”

荆兰安说:“这几日劳顿,让殿下好好休息一番,吩咐下去,今晚厨房准备丰盛些。我前几日买的名伶呢?”

没多久,一个妖娆美丽的女子,柔柔匍匐在荆兰安脚下。

荆兰安道:“听说你还未开过苞,但是该会的,应当都会。好好伺候殿下,让他高兴些。”

惜琴羞涩又期待道:“是。”

她见过殿下,那般好看,连自己都自愧不如。想到能陪伴那样的男子,她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惜琴袅袅婷婷走后,丫鬟出现在荆兰安身侧。

“殿下会用吗?”

荆兰安说:“无所谓。”

她的手指点了点心口的位置:“这里没有人,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但倘若心中有人。

荆兰安心想,也许,她可以盼着,事情不要如此令人绝望。

*

惜琴推开房间。

黑衣少年,盘腿坐在塌上。他闭着眼,黑色的睫如漆黑鸦羽。

见有人进来,他睁开眼。

惜琴阅人无数,但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眼神,看得腿微微发软。

她有点儿害怕,却也觉得,更加倾慕眼前的男子。

惜琴跪下,膝行朝他靠近。

她红唇微微颤抖,吐露出令人怜惜的话语:“夫人让奴来伺候殿下就寝。”

澹台烬说:“兰安让你来的?”

“是。”惜琴的手,解开腰带,忍住心中悸动,褪去衣衫。

女子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

她的身材很好,皮肤也白,拥有一具能勾引任何男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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