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栏杆,将两个好似双生的人隔在两侧。
外面的“叶棉”虽然好奇,却知道自己实力不高,所以也不敢靠得太近,只隔了一段距离,满眼戏谑的打量着里面的叶棉。
而栏杆里的叶棉,双手抓握在栏杆上,十根黑色的指甲深深陷入这种古怪的材料中。她衡量了一下“叶棉”与自己的距离,不得不承认另一个“叶棉”谨慎得很,根本是在自己能触碰到的距离之外。
“伪装成我和魔党见面的人,其实就是你对么?”叶棉看着对面的人,分明是极其相似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却像是阴暗潮湿的苔藓,看得人格外阴郁。
“你在说什么笑话?”另一个“叶棉”有恃无恐的蹲下,眼角微微勾起,隐约带笑,“我确实与魔党之间有交易,可是这能够叫做伪装么?”
仿佛是嫌刺激得不够似的,“叶棉”伸出光洁细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勾画起来。自柳枝一般的眉梢起,划下妩媚的眼角,刮过玲珑的鼻尖,落在殷红的双唇……“她”唇齿轻动,舌尖都似带着股诱惑的味道:“看着这个样子的我,你觉得还需要多余的伪装么?还是说,要我装成你这幅冷淡又无趣的模样?”
当另一个“叶棉”完全不收敛自己的神情,将自身的妩媚绽放得宛如一朵糜烂的玫瑰花时,“她”和叶棉的差别,倒是轻易便可分辨出来。
叶棉惯来冷淡,好像是一棵沉默的大树,不声不响的汲取着大地的力量,变成自己树干和枝叶的养分,让自己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而另一个“叶棉”,却像是一株菟丝子,以柔弱的、充满女人味的外表。依附着其他势力而攀援。“她”自身的能力并不强,之所以能将叶棉关进这个牢笼里,多半还是因着别墅里数不尽的机关。
看着这样充满女人味的“自己”,叶棉不由得嫌恶的皱了皱眉:“但你故意让安代尔亲王看见,是因为我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另一个“叶棉”虽没有正面回答,言辞之间却是默认的意思,“如果你自己底气够硬,会被别人怀疑么?就算被撞见的人不是我,可天底下能够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方法,又不是只有一种。说到底,也不过是你人缘不好,能力不够。才会被这样轻易的当成弃子,让人连查证也不会仔细查。”
“既然像你说的那样,我没有什么价值,那么为什么你们会花费这么大的心力?”叶棉嗤笑一声,对“她”的话不以为然。“我已经被排挤出了密党,你们完全不用使任何手段,就可以看着我走投无路。可是如果真是那样,你现在又为什么冒险将我引到这里?难道情势又出了什么变化?”
另一个“叶棉”眼神微闪:“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在这儿,不过是有人下了单,想捉了你当实验品而已。”
“下单?实验品?”叶棉琢磨着这么两个词。“是那个杂……不,威廉长老?听起来,你似乎并不属于魔党。那到底是密党,还是中立党派?”
“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另一个“叶棉”避开后一个问题,轻笑道,“告诉你也无妨。确实是威廉长老,反正待会他来验货的时候。你就会见到了。”
“哦,对了,看着你这么辛苦,再附赠一个消息好了。”“叶棉”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手在墙面上摸了一把,“魔党有收集过你的资料,虽然并不全面,但绝不会低估你的实力。——想趁我不备破开这个牢笼么?不可能的,这可是特别为你打造的呢。就算你拖延得时间再久,也不可能出来的。”
“她”的眼神怜悯的看着叶棉的手,黑色的指甲深深的插入银白色的栏杆中,却好像长在了里面一般,被不断自我修复的材料牢牢裹住。“她”早就发现叶棉的小动作了,却坏心眼的没有提醒,看着叶棉做着无用功。
“是么?”闻言,叶棉干脆就将手抽了回来,好似自暴自弃的盘腿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那么,我也应该提醒你一声才是。”
牢笼外的“叶棉”本来已经起身,闻言却微微一顿,眼一挑,有些狐疑的看着叶棉。
“她”不应该停下的——“叶棉”这样告诫着自己,“她”似乎能够预感到叶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由自主的停下自己的脚步。
“我听说你失忆了。”叶棉不甚在意的靠着墙面,语气哂然,“可是失忆之后,你从来没有探究过,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么?”
“你原本只是一个人类而已,虽然生活条件并不算好,可是却不必这样像是只下水道里的老鼠,这样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你会和你的母亲生活在一起,还会找到自己的爱人,拥有自己的家庭。你的母亲很爱你——纵然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叶棉并没有看另一个“叶棉”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而现在她死了,你却活着,哦,也许这样也不能算是活着……你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结局呢?而杀死你的母亲,到底是一个意外,还是一个蓄谋?”
叶棉抬起头来,表情很是讥讽:“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人因为你我的样子,便想将你牢牢掌控在手上,从而炮制了这一切的悲剧?”
叶棉叹息一声:“真可悲,你只是一个低劣的复制品而已,因为我的存在,你才存在。如果我不存在,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作为罪证被销毁掉?还是作为我的替身,潜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