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叶子叶子!!!”唐狮在叶棉的耳朵边吼道,“不要把盐当糖放进去了!”
西点课的教室里,叶棉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干嘛凑得这么近啊?你不知道我耳朵很敏感么?”
“我不在你耳边吼你听得见么?”唐狮鼓了鼓腮帮子,对于叶棉这种虐待食材的行为表示愤慨,“我早说过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还非要帮忙……帮忙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帮倒忙啊?”
叶棉低头看了一眼桌面,承装着白色晶体的小罐上,贴着的标签赫然是一个“盐”字。
“做蛋糕不是只用糖么?谁知道这里居然连盐都有啊……”叶棉小声的反驳道,“长得那么像,一不小心看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唐狮已经懒得跟她数她今天到底犯了多少低级错误了,只接手过叶棉手头的材料,瘪瘪嘴道:“你自己的都没有发现么?自从阿湛离开以后,你就总是不在状态,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这么明显么?
叶棉有点儿心虚的游离着目光,却又竖着耳朵,生怕唐狮追问些什么。
唐狮狐疑的歪着脑袋看她:“叶子,你老实说吧……”
“嗯?”叶棉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你是不是……”唐狮似乎怕触到她的痛处,有点儿小心翼翼的感觉,“没钱了?”
叶棉:“……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叶子好像总是去食堂吃饭,也不像我们,经常会去小餐厅里打打牙祭。”明明叶棉还没有回答,唐狮却像得到了肯定一般,将自己的理由一一陈述出来,“上回请我和阿湛吃饭,是不是破费了很多?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啊……阿湛那个家伙也是。明明说是一两天后出发,结果当天就离开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听着唐狮的絮絮叨叨,叶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有个猪一般的朋友,有时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方湛一出任务就杳无音讯,唐狮却从来都是信心满满,从不觉得有什么可以为难住方湛。
叶棉却一方面担心着魔党会不会出手,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方湛临走前的话。
那一天,在唐狮赶回来之前。叶棉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那个问题在她嘴边徘徊了许久,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为什么……会来救我呢?”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叶棉却觉得好像漂浮在天际,遥远而模糊。
方湛微微侧过了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好像并没有听见叶棉的问话。
叶棉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等了许久。几乎以为方湛不会回答的时候,方湛突然动了动。
不知道是高高的衣领磨到了颈部的皮肤,还是太久的沉默让嗓子有些干涩,方湛动作有些不自然的伸出了手,像是整理衣领,又像是摸了摸脖子。
然后叶棉听见一声低哑的回答:“因为……我需要你。”
一想到这里。叶棉就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愣在那儿了呢?”
“愣在哪儿?”一旁的唐狮接口道,凑过自己金灿灿的脑袋。
“不干你的事啦……”叶棉随手将那毛茸茸的脑袋推到一边,继续苦恼。之后唐狮回来了。她也没机会再问了……再说该怎么问呢?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方湛倒是若无其事,借着出任务的机会一走了之,这下她想问也找不到人了。
“哎……”叶棉继续叹了口气。
“别哎啊,叶子,来。啊——”唐狮捏着一柄小银叉,将一块大大的蛋糕塞进她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再容不下叹气的空间。
本来以为又是稀疏平常的一天,然而下课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在了叶棉的面前。
“能单独聊一下么?”叶芙拦在了两人面前,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叶棉与唐狮面面相觑,而后发现叶芙的目光,一动不动的凝在自己身上,叶棉才微感讶异的张了张口:“你……是在跟我说话?”
眼见着叶芙点了点头,叶棉却毫无犹豫的拒绝道:“我不觉得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你怕了么?”叶芙轻笑了一声,“或者,你并不介意我就在这儿说出来?”
叶芙这副模样,好似对自己所掌握的秘密十分自负,不怕叶棉不答应一般。
叶棉确实一头雾水,她到底哪里犯着这位大小姐了?可如果说到秘密的话,自己最大的秘密,就是她来自于一千年前。叶芙难道神通广大到看出她借尸还魂?!
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叶棉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答应了。
反正两个人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叶芙。抱着这样的心理,叶棉跟着叶芙,走到拐角处无人的厕所里。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叶棉也不用和叶芙讲什么形象,看着洗手台是干燥的,就侧身坐在了上面,微微俯视着叶芙。
“你真的以为谁都不知道么?”叶芙一边用言语试探着,一边观察着叶棉的一举一动——胸膛有微微的起伏,说明有呼吸。虽说血族都是没有温度、没有呼吸的冷血动物,可大多数的血族都会模拟人类的呼吸。有的是还没适应血族的身份,所以保留了这个习惯;有的却是为了方便行走于人类社会,所以刻意的模仿。
“……”叶棉很无语,“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好么?有话直说。”
叶芙的眸光暗了暗,手里却反射着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