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你来我往的争吵了近两个小时,毫无进展。
周扬心里的底线是,要对高盛总部持股,且不低于百分之十。至于高盛即将在港岛设立的分部,他倾向于建立一个独立的子公司,而不是分公司。而且他必须持股一半以上,不管是直接持股还是间接持股,这样才能方便他以后打着高盛的大旗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高盛方面显然是不同意的。
好在周扬不急,也有时间去等。
这种级别的合作远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商定好的,周扬开出自己的条件也确实懒得再管,更倾向于把谈判扯皮这样的事交给董齐或者是骆家栋,毕竟对方都是专业的。
而且他大把撒钱下去,让两人组建自己的团队,就是要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否则他岂不是养了一群闲人。
肖兵和洋鬼子施密特怎么说都是客,虽然合作没敲定,但周扬奔着买卖不成仁义在的态度还是客气的留饭,遗憾的是似施密特这种身份的外商忙得很,有数不清的酒会要参加。
董齐也忙得很,跟肖兵一块走的。
韩芳给周扬的茶杯里添了水,想了想又给华子倒了点,漫不经心的嘀咕道,“真是奇怪了,平常哥你哭着喊着要进军国际市场赚美刀,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怎么就拒绝了?”
周扬喝了一口水,沉吟了一会,看看华子,后者没说话,但显然也有和芳子一样的疑惑,他清清嗓子,道,“你当我是矫情吧,能打开市场当然是好的,但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别人施舍的和自己争取的始终还差点意思。”
解释完了,芳子和华子却更加糊涂了,显然他们不了解周扬的心思。
他当然是想把手伸进国际市场的,尤其是欧美发达国家市场,但绝对不是先把金融业交出去,自从布雷顿森林体系取消,美元和黄金不能兑换之后,和以美帝为首的欧美国家玩金融绝对是找死。
别说他现在的小国寡民身份,就是新世纪的我国,在发达国家金融行业进入国内市场也一直是重点监管的,面对一个能在气急败坏之下肆无忌惮发钞的国家当后盾的金融体系,谁也不敢说有一丝底气去硬碰硬,尤其对方还不一定是抱着善意的目的。
他翘着二郎腿,又解释道,“在咱们的地盘上,我觉得安心点。”
芳子想了想,问道,“但欧美国家在保护私产方面做得更好,而且法规也更完善,发展前景也更好.......”
他扬起脑袋好好打量芳子一眼,觉得古怪极了,显然这段时间芳子的见识长了不少,他是欣慰的,但芳子是他要培养的助手,这点见识肯定不够用。
“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很多时候,老美的环境的的确确是更适合经商,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生意人还是要有忧患意识的。
咱们和老美的体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简单的说,咱们是结果导向的无限责任制,老美是流程导向的有限责任制。
不是我乌鸦嘴,某些天灾**是确确实实有概率发生的。对咱们来说,发生灾害就抗灾救灾,彻底解决,才算是尽到责任。反过来看老美呢,很可能是把该走的流程走完,如果还是解决不了,那也无所谓了,是不可抗力,大不了下次总统选举选个新的上来,这事就算翻篇了。
对有限责任政府来说,只要政府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哪怕天灾**导致饿殍遍地,那我也无能为力。这是处理角度的不同,更多的是要算经济账。国家不可能不惜一切代价做一件事,该做到的事情做了就完了。
对咱们来说,人民群众的生命和健康高于一切,更多时候抗灾救灾成了政治任务,一旦开始算政治账,经济上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这些时候,没有人会计较赚不赚钱,计较经济利益。”
他说这些在韩芳和黄小华听来无疑是天方夜谭一般,毕竟外商的财大气粗国人是看在眼里的,很多人都会疑惑,外国还有不赚钱的生意?还有跳楼的商人?
周扬模糊的记得,在世纪末的亚洲金融危机之前,老美爆发了一次严重的经济危机,应该是在八十年代,具体的时间记不清了,但上辈子在五金厂当学徒时,他上铺的床板上就糊着报道此事的报纸,道琼斯工业股票下跌超过五百点,跌幅超过百分之二十,那一天被股民称之为黑色星期一。
紧接着这股由金融投机引发的经济危机迅速向其他市场震荡,并波及到伦敦、巴黎港岛和东京,世界主要金融中心无一幸免。
这次股市暴跌严重程度算不得太大,但对世界经济有着非常大的影响。
最主要的结果是使得投资者和消费者的信心大受损伤。其次,股市暴跌引起了债券市场和黄金市场的价格上涨,同时使汇率下跌,对各个国家之间的经济关系造成了破坏。
恰恰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股市动荡,尤其是自己把握不好的股市动荡,港岛还算是他的半个主场,要是现在不知死活的投身到老美本土,到时候才真是欲哭无泪,没处买后悔药。
自由的市场是抵制国家层面的干预,甚至是出手救市的,结果就是他这样不是亲生的将成为弃子甚至等待收割的韭菜。
他思前想后,始终很抵触把重心放到国外,倒不是说他是个十足的爱国者,他当然爱国,但也爱钱,只是他知晓留在国内,这两者并不是矛盾的。
做生意的终极目的是创造效益追求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