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曼荷睁开眼,脑袋还是混沌的。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杨石三打中了她的头,撕扯她的衣服她急忙往身上看去,身上盖着一件女子的衣服,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应是干净的。
不对。她再次回忆,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曼荷!曼荷!”
原来不是她的臆想,真的是盛云卿救了她。
“他怎么会来救我他不是最希望看到我痛苦的吗。”
玉曼荷坐起身来,窗外洒进来一道刺眼的阳光,她本能的眯起了眼睛。
“阳光?地牢里怎会有阳光?”她这才看到,自己已不在地牢里。再看看双手,双脚,也没有了铁链束缚,还缠上了白纱。她此刻坐在一席泥榻上,前面还有一方木桌,一张木椅。这里看起来就是一间破败的旧屋。
她换了衣服,下了床,跌跌撞撞的步出门外,眼前是一大片凤尾花田,门口站着铁山。
“盛王有令,玉奴日后便居住在此,不必再回地牢。除每日去浣衣处劳作外,还需照管这片凤尾花,不得怠慢。”
盛云卿,他竟然放她出了地牢。这土屋虽然破旧,与地牢相比却是人间天堂了。
玉曼荷对铁山道:“请替玉奴多谢盛王。”
铁山四处望望,悄声对玉曼荷道:“玉奴姑娘,你因祸得福了。昨日杨大人已被处斩,盛王将你抱出地牢,亲自上的药。还特赦你这几日养伤,不必干活。”
玉曼荷微微怔住。她看看手上的纱布,不敢想象昨夜是盛云卿亲自给她缠裹。她不知道盛云卿到底什么意思。
罢了,她先将伤养好才是正事。
东临一早来到北辰宫,听侍卫班班头说今日盛王取消了朝会,并详叙昨日发生之事。
“真有此等事?盛王亲自去地牢”
“东将军你也听说了对不对!”盛云彻也来到北辰宫前,“啧啧,如此精彩的一夜,可惜无法亲眼得见。堂堂盛王,做事怎的如此不懂掩饰。”
侍卫不知盛云彻话里有话,仍老实回道:“昨夜事发突然,盛王心急火燎,我等差点追不上。”
“噗哈哈哈。”盛云彻毫无顾忌的开怀大笑起来。
东临给侍卫使个眼色,叫他不要再说了,又叮嘱道:“此事以后莫要再提起。”
盛云彻撇嘴道:“我敢打赌,现在此事王府上下已是人尽皆知。”
他话音未落,就见景雨真打扮的花枝招展向北辰宫走来。东临和侍卫拱手道:“拜见昌宁公主!”
公主撇了一眼盛云彻,趾高气昂道:“我要见盛王,快去通报。”
盛云彻阴阳怪气道:“哥哥辛苦了一整晚,现在估计还未醒,你快回去学你的乐舞罢。”
公主气冲冲道:“我要见的是盛王,不是你。你给我让开。”
东临忙打圆场道:“公主息怒!盛王确实不喜起早。”
盛云彻往门口一站,叉手环胸道:“我偏不让。”
东临和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如何。
“怎么,彻王爷是怕我见了盛王,你就没有机会了吧?”
“什么?”盛云彻真没想到她竟能自傲到如此地步。
“我景雨真要嫁也要嫁给北辰之主,你是不可能的。”
盛云彻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我竟不知公主志向如此远大!”片刻他又收笑瞪着景雨真道:“我要娶也娶西琅城的公主。东昌鼠辈小城,竟还妄想高攀我盛王府?”
景雨真气的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盛云彻!你!”
“你以为你打扮的跟个五彩锦鸡似的,哥哥就能瞧上你?!做梦去吧!”
“你竟然说我是,五彩锦鸡!”
东临眼看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十分不妙,又圆场道:“公主息怒!今日盛王确实不便见客,朝会都取消了。公主先请回。待盛王醒了,属下一定传禀。”
“哼。”景雨真怒瞪盛云彻一眼,甩袖而去。
回到寻芳院,侍女阿兰向景雨真禀道:“公主,听闻昨日盛王亲自去地牢救了一个女囚犯。奴婢已打听了,据说那个女囚叫玉奴,是个南圩人,不知为何得罪了盛王,晚上关在地牢里,白天去浣衣处洗衣。”
“玉奴?浣衣处?”景雨真觉得这名字甚是耳熟。赫然想起,原来盛云彻那日不是信口开河,玉奴真有其人。南圩和北辰可是素来不睦的,盛云卿为什么要带个南圩女人回来?
“阿兰,你再去打听,这个玉奴到底是什么人。另外,给我父上传书,让土达明来。”
阿兰面上犯难道:“公主,土侍卫可是景王的贴身随从,这…”
“怎么?你还怕父王不允?”
阿兰忙道:“奴婢不敢。”
“这个盛云彻欺人太甚,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可惜我这鞭子制服不了他。我要让土达明替我好好收拾收拾他!哼!”景雨真啪的把一个茶碗摔碎,一屋的丫鬟吓的都跪在了地上。
时近晌午,盛云卿才从榻上起身。东临已侍立在侧,先奉上一封奏折。盛云卿打开看时,东临在旁禀报:“外事院刘大人和丁掌司合奏,马上便是彻王爷生辰,纳妃之事请盛王定夺。另离建城日已不足三月,诸多事宜需盛王亲理。因王府用人一向精俭,建城日所需人手又是往日两倍之多,刘大人提请征用上事院下事院并内事院下人。”
“允。”盛云卿揉揉太阳穴,让自己快些清醒。
东临收了奏折,看着盛云卿浑浑噩噩的样子,在一边偷笑。
盛云卿不满道:“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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