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圩城郊严府,月儿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自言自语道:“沉香乖。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世上。到时母上就再也不用受苦了。”说完她的眼眶便红了。
半年多前,月儿随严若枫一起下山住在这新起的严府,两人琴瑟和鸣,夫唱妇随,生活甜蜜幸福。就在她满心期待与严若枫准备成亲之时,凌采薇却突然大着肚子出现了。她怀的是严若枫的骨肉。
她来到严府后,便以肚子里的孩子为要挟,要严若枫先和她成亲。她楚楚可怜的对严若枫哭道:“若枫,你好狠的心。为了你,我誓死不嫁东昌王府的小王爷,与哥哥反目成仇,被软禁在府上。我还怀着你的亲生骨肉,这其中辛苦只有我一人知。如今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虽说哥哥还在气头上,但骨肉亲情又岂会轻易断绝。若我们成了亲,又有了孩子,过上一年半载,哥哥气消了,必会派人来接我回去的。到时你是凌王府的驸马,何其风光,我们的孩子是世子,连月儿妹妹也跟着沾光。”
月儿也不是呆傻蠢人。她早就听出凌采薇的意思。凌采薇先在若枫面前尽数苦楚,让若枫为之心疼,又处处提醒若枫自己的郡主身份,让若枫既忌惮又心动。
最可怕的是凌采薇还在严若枫面前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俨然她就是严府的主母。
“我被软禁的日子,多亏了月儿妹妹照顾若枫,真是要感谢妹妹。有你在严府,是我和若枫的福气。若枫,待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你和月儿妹妹尽快成亲,也好给她个名分。不然真是委屈了她。”
如此月儿和严若枫的婚事只能在凌采薇生产之后了。而且即使成了亲,她在凌采薇之后,也只能算得妾。
严若枫自以为凌采薇已收起郡主的身份,一改往日任性跋扈的性格,月儿又是温柔体贴,不擅搬弄是非之人,自己一妻一妾,心满意足,不禁对凌采薇另眼相看起来。
“采薇,难得你如此通情达理。我也不会委屈了你的。”
过了几天,严若枫便和凌采薇行了成亲之礼。可怜月儿准备的喜服喜被等全被凌采薇先用了去。至无人时,凌采薇便变了个人,恶狠狠对月儿道:“你不过是玉桐山上的奴婢,也配和我相提并论。想和若枫成亲,你等下辈子!你若能老实本分的做个奴婢,我便留你在严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月儿本就是个单纯少女,哪里斗得过心思深沉的凌采薇呢?况且凌采薇在严若枫面前身后两幅面孔都变的炉火纯青。严若枫面前,她对月儿妹妹长妹妹短,相亲相爱姐妹情深的戏码她信手拈来。严若枫背后,她视月儿为眼中钉肉中刺,对月儿颐指气使,把月儿当婢女使唤,月儿在严若枫那里有苦说不出。
月儿郁郁寡欢,两月下来,便得了胸气郁结之症。严若枫见她病了,少不得常来关切,凌采薇便说她故作柔弱,以此争抢若枫。如此月儿的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日益严重,她又不敢对严若枫说实话,只好自己忍了,那凌采薇自然更加唯我独尊。
又过了两月,终于到了凌采薇生产之时。严若枫虽是大夫,但并不擅长妇女生产之事,为此专门在外请了两个接生婆。可惜天不遂人愿。经过一天一夜的挣扎,孩子生了下来,却是个死胎。
严若枫用尽毕生所学,将凌采薇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凌采薇毕竟是郡主。若死在严府,他必被满门抄斩。这样的罪名他担待不起。
孩子死了,凌采薇备受打击。她脾气变得更坏,每日稍不如意便对婢女拳打脚踢,对月儿也是大声辱骂,不堪入耳。恰好此时月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若是被凌采薇知道,这个孩子定会保不住的。因此她不敢声张,也不敢让严若枫知道,只得尽力掩饰,拖得一刻,她的孩子便安全一分。
月儿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神坚定。“凌采薇,等我生下孩子,我一定能和若枫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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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凌王殿下,郡主不日前产子,可是”
凌冰释面无表情的听暗卫禀报,冷道:“可是如何?”
暗卫迟疑道:“可是是个死胎。经严若枫全力救治,郡主已无大碍。”
“既然如此,那她也该回府了。给景王传信,我已同意他们求亲之请,我们近日便可商讨吉日,让小王爷来迎亲。采薇是我亲妹,嫁妆我必不能少了的。”
凌冰释心道:景冲望这个老狐狸,见我没有借粮给他,马上便把昌宁公主送去了北辰。若真如他所愿,东昌也依附了北辰,再加上西琅本就和北辰交好,我南圩日后再难以和北辰抗衡。现在我便以五千石粮食为嫁妆,把采薇嫁过去,景望应该能分清孰轻孰重。
“你想烫死我吗?!”凌采薇把药碗啪的摔在地上,揪着丫鬟的耳朵用力拧着,“有几分姿色,老爷多看你两眼,就觉得你可以做主子了吗?!”
“夏儿知道错了,夫人饶了夏儿吧!”夏儿痛的眼泪直掉,不停求饶。
凌采薇放开夏儿,使劲一推道:“还不快滚下去!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都给我滚!”
夏儿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正好撞在严若枫身上。他扶住夏儿,柔声问道:“怎么了夏儿?”
夏儿见严若枫如此温柔,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捂着发红的耳朵,指着里屋道:“老爷,夫人她说我煎的药太烫了,摔了药碗,还拧我的耳朵。”
严若枫细看了一眼,轻轻在夏儿耳边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