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时间过得很慢。可是对于背后在计划的人,时间完全不够用。
这天琥珀喝完睡前必须喝的药,还是如往常一样在闺房里发愁,丫鬟都给她赶到外面了,只剩下死都不肯走的守夜大丫鬟。尚书府不是富户,必要的规矩永远不可能改变。
方府的防卫一如既往的烂,即使变好了也无济于事,因为来的是四季阁的老前辈,也就是方翡翠那位姓陈的师父。
徒弟以死相逼,他还能怎样?都吃了那么多毒药了,他还能怎样?
方翡翠给自己下毒除了拖延时间,最重要的是要将背后的几位高人逼得吃点人间烟火。所以老前辈来了,顺便将琥珀给带走了。他不能来得太早,因为计划还没有完全实施,也不能来得太晚,怕事情有变,琥珀真的被皇帝弄残了。据说这个小姑娘身体很弱,随便折腾一下小命就没了。
他连穴道都没点,气血亏损得如此严重,怕一个不小心手重,皇帝的兵没来,琥珀就给救兵给弄死。
“小姑娘,我是你二姐方翡翠的师父,你愿意不愿意随我走?你们那个皇帝要用你来威胁她,所以你二姐求我将你带走。”
陈老头很久没有这么和颜悦色了,他与那个卖馄饨的擎天一剑不一样,一点都不和蔼。那位也是方翡翠的师父,两人为了争夺徒弟,还打了一架。具体输赢只有这二人知晓,不过后来方翡翠成为他们二共同的徒弟,而且此女还有其他几个欣赏她的老家伙。
琥珀点点头。
她觉得眼前这老头笑得很奇怪,有点像苦心庵的叶大哥的娘似的,仿佛很久没有笑了,脸上的皮扯得让人看着难受。
但是她还是决定随他走,不是琥珀看出这位老伯是个善良可信的人,而是她不想成为二姐的累赘。老者面带风霜,衣服很旧,所以他很可能不是皇上派来的人。就算他是个坏人也不要紧。琥珀想得很简单,觉得只要自己不在府中和皇宫之中,那么姐姐就不用太顾忌自己。
至于此人如果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她请求老者先避开。然后翻出一件姐姐以前穿过的男装,套在身上,然后写了一张便条留给爹娘。女扮男装不是琥珀的目的,她只是觉得穿裙子想跑都不方便。
陈老头将琥珀扛在背后,嗖嗖几下。便出了尚书府。方四小姐虽然在江湖“闯荡”了许久,可是她对武功的认知实在很浅,但是也觉得老伯的功夫很厉害,因为他飞得很稳当,与苦心尼的两位好与少林武当的大师差不多。
她在老头子的背上思索了一阵,便问道:“老伯你认识苦心神尼吗?”
陈老头不知道她为何这般问,随口答道:“听说过没见过,那个小尼姑据说武功不错。”
琥珀愣了愣,小尼姑?老伯你瞧着不见得比神尼大太多吧。陈老头其实年纪不小,但是武功高的人往往看着比实际年纪小许多。当然轩辕傲不在此列。他八岁看起来像十二岁。二十岁瞧着像三十,三十岁了。。。看着也像三十。武林高手的年龄得看晚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轩辕傲四十了,他很可能看起来还是像三十。
这点琥珀当然不知道。她接下来就问了第二个问题,“那您认识武林盟主轩辕傲吗?”
“那小孩听说武功非常之高,我还想着那天找他打一架。”
琥珀此时已经淡定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老伯回答的两个问题中,所有的人都是小辈。而他只在乎武功是否高强这件事情。
她问这两个看起来无聊的问题,其实一点都不无聊。神尼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为人非常正派,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在正道中有极其高的地位。即使别人不给她面子,也会看着峨嵋派给她点面子。所谓峨嵋弃徒,只是因为她不小心生了个儿子,事实上峨嵋派对她一向赞誉有加。
琥珀知道这点,所以她提及神尼,就是想看看这人会不会给苦心尼面子。顺便探听下口吻,看这老伯是不是正道人士。
第一个问题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琥珀便问起轩辕傲,打算很俗的去拼一下后台。结果人家直接说大牛哥是个小孩。
她突然觉得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还是干脆相信老伯是二姐的师父好了。如果他不是在吹牛皮,那么他的武功肯定高得出奇,问什么都是白搭。
这个晚上没有月亮,京城的即使是大晚上,灯火也很充足,所以天上的星星都不算明亮。看起来很平常的一个晚上,却注定了它的不平常。
因为第二天很可能会非常的轰动。
琥珀在一间很旧但是很整洁的房子里,睡了一觉。她本来以为睡不着,但是因为实在很疲倦,很快就睡过去了。自从随着二姐去了北方,吃了很多羊肉,还做过一个马贼头目的跟班,她的睡眠就变得很好了,而且是能吃能睡。
天亮了好一会儿她才醒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琥珀最近有点习惯有丫鬟服侍的日子,所以发了一阵呆,才起床穿衣服。屋子不大,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不过还好水缸里有足够的水,她在厨房看到现成的柴火,便烧了些水,准备洗漱。
厨房有一点菜,米缸里也有米,还有半袋子面粉。
等她吃完早饭,也没见有人过来,便只好又回到房间。屋子里没有书,没有笔墨纸砚,更加没有绣花针和布。幸好她背了个小包袱,里面还有几块布头,一块没绣完的帕子,还有些做荷包